司墨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忽然伸出手试探着摸上了她的脸颊,指尖微热的体温覆上她的耳垂。
苏酥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微凉,掺着淡淡的冷香,是个夹杂着酒气的吻。
她难以置信地傻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那双闭上的眼眸。那两片睫毛纤长而浓密,小扇子似的垂在司墨的眼皮下面,不经意间微微颤动了一瞬,一下子扫进了她的心。
酒精味肆无忌惮地闯入口腔,大有一番嚣张跋扈的架势,可司墨的动作却很温柔,近乎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冰蓝的眼眸里封存的悲伤和思念瞬间倾泻而出,和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冷眼神全然不同,含混地动了动嘴唇,“是你吗。”
“......”
苏酥惊得没了声音,脸颊烧燎滚烫,刚要说话,又被唇上残留的酒气惹得半边身子一麻,左右为难之下除了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以外,再没了任何动作。
她愣愣地看着一侧的洗漱台,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刚才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而时间才过了不过短短一分钟而已。
足足过了好几十秒,她才勉强找回了一点思绪,脑海中冒出来个念头——
靠。
就这么被占便宜了?
而且占便宜的始作俑者撂下这三个字就又闭眼睡了过去,只有还紧紧握在她手腕上的温度和嘴唇上残留的味道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她的幻觉。
苏酥嘴角一抽,很有想掀翻身上这人然后掉头就走的冲动。她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司墨却死死地黏在她身上,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让她简直动弹不得。
尽管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但地板还是冰凉的。
苏酥摸了摸地面,估摸着要是就这么放任他在地上睡一觉的话或许会生病,而且要是这混蛋明早醒了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睡在浴室里,一怒之下又拿她出气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认命地爬了起来,继续把这耍完流氓就晕倒不认人的混蛋往房间里拖。
司墨高大的身形挂在她肩膀上,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的后背,酒精催化的温度透过皮肤和衣服一起贴过来,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执拗地不肯放开。
两人走的十分艰难,好半天才挪到床边。苏酥如释重负,忽然松了手,一把将人扔到了床上,本想耸耸肩膀歇一会儿,不料那醉鬼这时候也没松开手,顺带着就把她也拉了下去。
苏酥一惊,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你......”
没等她一句话脱口说完,整个人就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司墨胸前,脸颊冷不丁地贴上了他左边的胸口,“砰”的一声闷响和耳边的心跳声一起隔着皮肉和骨骼扑过来。
苏酥摔了个微妙又尴尬的姿势,好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本想皱眉,却半点火也发不出来,甚至简直要气笑。
短短几分钟内摔了两次眼冒金星,这事要是被外面那些连做梦都恨不得能弄死她的人知道了,恐怕得大跌眼镜,说不定连带着追杀她的悬赏钱数都得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