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又气又心疼,一时间口不择言,净挑些伤人又伤己的词语往外喊,胡乱吼了一通。
司墨却半点也不生气,唇边仍然带着笑,眼神一动不动地黏在她身上,隔空贪恋地描摹着她的五官。
“就算是你真的有什么危险,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在你看来,我就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联合所有人骗我!别说你是怕我担心,我不接受!我谢谢你了!”
她吼着吼着,自己先说不下去了,指甲转而抓着他身上盖着的一片被角,眼泪噼噼啪啪地掉下来,在雪白的布料上晕开形状不等的深色水渍。
司墨的眸光这才深了下来,哭笑不得地抬起手来,指腹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苏酥很想狠狠拍开他来着,但看他现在这副重伤的模样,又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板着脸任凭他擦。
她迅速地噤了声,半点动静都没有,眼泪却越来越多,汹涌地往下掉,大有洪水冲破了大坝闸门的架势,一双眼眶被泪浸得通红发烫,却仍死命忍着不闭眼,就这么瞪着他。
司墨看着她这个梨花带雨又冰冷凶狠的神情,胸口里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动作轻柔地摩挲着她爬满泪痕的脸颊,“对不起。”
“不听!”苏酥恨声吼了回去,咬着牙道,“你不是去乡下考察了吗?嗯?造纸厂,分公司?”
说谎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熟练,把她骗的团团转,那会儿怎么没想起来和她说声对不起?
“......”司墨沉默了几秒,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陈一白太不会撒谎了。”
“你还说!”听他这意思,居然好像很遗憾没能编出个完美的剧本来诓她似的。
苏酥一时间气不过,猝然在床头柜上拍了一巴掌,“砰”的一声闷响,床头柜霎时间裂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然后软趴趴地一歪,寿终正寝了。
病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裴邢探头探脑地看进来,被这动静吓得心惊肉跳,生怕里面那两位一句话没说成再动起手来。
司墨看见了,无声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出去。
裴邢只得又往回缩,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了那裂成了两半的床头柜,吓得从头到脚一激灵,赶忙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绝世虐恋啊,八点档也没这个刺激吧,话说自家司爷真的不会被太太一怒之下给打出人命来吧......
陈一白的脸色同样也没好到哪去,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悲催地捧着腮帮子缩在一旁,垂头丧气的。
肖敛把听诊器折进口袋里用力一塞,倚着墙冷笑,“我早就说这事不能交给你去办,你能瞒得住的人,恐怕除了你自己也就没别人了。”
陈一白不服气道,“我又不知道她会在后面偷听,再说了......”
“不用再说了。”肖敛微微眯起桃花眼,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有什么话就留着和司爷解释吧,祝你好运。”
“......”陈一白小腿肚又开始打战,连跟他吵架的心思都没了。
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