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停下了收拾行装的动作,将手腕递到他面前:“你需要治疗和恢复,就用我的血吧。”
正如维罗妮卡所说和我们先前已经发现的,三大家族的血脉拥有增强恶魔的能力。也许在其他方面我无法帮上弗拉德,但至少现在我还能物尽其用。
他的视线在我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似乎是要防备什么一般地回过头看了看客房的门口。
“嗯?”我顺着他的视线,也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侧颈上传来一线锐利的疼痛,仿佛被玫瑰的荆棘划破指尖,莹莹的血珠仍兀自摇曳于深红的花瓣间。
恍然间,我仿佛回到了与他初识的那个午后。那时的玫瑰仍然沉眠于枯骨之下,可是我却无比怀念这一切尚未开始的序章,那些那个吸血鬼还不会受伤的光阴,以及那些那个女孩还能在彩窗下歌唱的时光。
我闭上了眼睛。也许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一切都尚未开始。
那一瞬间弗拉德的声音贴的极近,微冷的气息几乎能拂动我耳侧细软的绒毛。
“没有时间,再用疼痛去烙印了……”他的獠牙蹭过我的肌肤,却始终不将它刺破,只留下一声冰凉的叹息:“要跑着长大,崔斯……”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正对视线的即是弗拉德那双纯粹的黄金瞳,宛如旋转的流沙或是缄默的星云,至少在那一刻,是我无法读懂的深沉。
他垂下眼帘,牵起我的手,无言地带着我离开了房间。
长大……?
维罗妮卡已经拦下了一辆路过的车,至于她怎么拦下来的……可能与康斯坦丁家的能力有关吧。我坐进车后座里的时候,听见驾驶员正振振有词地对着电话里说自己要立刻出差去一趟亚洲。
弗拉德径直坐上副驾驶,而维罗妮卡正趴在驾驶座身后的后座上持续地对着司机低语。
在她窸窸窣窣的耳语中,汽车在沉默中启动、调头,平稳地驶上了旅程。
我看弗拉德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我心里实在慌的不行。我不知道为什么弗拉德会突然对我说出那种类似于失望的话语,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弗拉德说过不会放弃我的,那我就还是能抓着他一起往前走。所以我终于舒心地长出了一口气,试图把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吹到脑后。
“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想要换一个话题。
弗拉德偏过头,看向正在施展言令的维罗妮卡,摇了摇头:“当时……很混乱。她是唯一一个,看明局势,协助我的。”
“……不是吧,一个康斯坦丁一个海辛,两个人在吸血鬼眼中不都是像万圣节里妈妈烧的南瓜派一样,美味诱人又没有防备?”
弗拉德转过眼睛看了看我,眼中微微泛起笑意:“贵族,只饮未成年的处子之血。不用担心。”
我见他情绪放缓,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那还不错,我们好像还真不认识什么未成年的处子呢……”
除了爱丽丝。
……
啧。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我明白我不能沉沦在对于爱丽丝之死的愧疚和悔恨中,但……却无法自拔。每一次不经意的回想,都会让我回到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崔斯?”弗拉德见我半晌没有回音,轻轻地点了点我的肩膀。
我抓了抓头发:“啊,刚刚走神了。”
“……”我听见弗拉德几若不闻的一声叹息,他语气很轻,就像是不想碰掉花瓶上的尘埃一般,对我道:“你还会经历很多。如果我不在,也不要就这样……消沉。”
“你不在?为什么?什么意思?”
弗拉德微微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用微笑拂去刚刚沉重的话语:“时间会告诉你的。”
就在这时,维罗妮卡拍了拍我:“下车。”
“?”我疑惑地看了看她,发觉副驾驶的弗拉德已经拉开了车门,闯入茂密的雨点中,也只能听话地下车。
她最后跟着司机耳语了一句,也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我看着衣着单薄的维罗妮卡——她这次居然穿上了之前买的雪地靴——但她仍旧只穿着单薄的衣裙,正想着要不要脱下风衣帮她挡一下雨,她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无言地摇了摇头。
“虽然教会没有直接查看监控的权力,但是如果有哪个司机在夜里失联过久,仍然可以报案然后让警方介入,那样的话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了。”维罗妮卡解释道。
想得还挺缜密。
她耸了耸肩膀,视线抛向了我身后的弗拉德,似乎在寻求他的同意。
“好,那在我们找到下一辆可以搭便车的车之前,只能短暂地徒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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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单休太累了就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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