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随意往门外一瞥,竟瞧见了吴瞻。她微微睁大了眼,吴瞻钉在那儿,似是不知应该踏进来还是拂袖而去。冰湖也拿不准要不要通传,扰了郡主的雅兴可不好。
直到吴瞻的曲子拨到了情同友爱,吴瞻才打破了他们的和乐融融。
“郡主。”
延嘉郡主自顾自地续了杯茶汤,只“嗯”了一声。她身着荼白衫子浅灰笼裙,头上一副镶绿宝石松枝金钗,本是惯常的素净妆扮,可此刻落在吴瞻里却是十分的刺眼。
王琝一眼便瞧出了吴瞻的全部心思,不紧不慢地收起琴准备走人,免得见到不该见的场面。王琝施了一礼后静静离开,延嘉郡主还是朝他点点头,没有挽留亦没有道谢。
还是吴瞻先打破了沉默。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方才耳听的也是实打实的。”
“仪宾想左了,只是偶遇旧识听个琴而已。”
“偶遇,郡主觉得臣会信吗?”这一句,带着难以隐藏的颤音,吴瞻苦笑着,满脸都是自嘲。延嘉郡主搁下茶盏,直视着吴瞻,目光坦荡。
“清者自清,仪宾若是听了些风言风语不肯信,那本郡主也没办法。”
他二人,无只言片语,却满室的惺惺相惜。王琝指尖的琴弦似淬满了剧毒,死死地,勒住了他的心。
无风不起浪,可真见到了这一幕,才知道有多难堪。纵使他们没有男女私情,也有相知相惜的情谊。
可郡主对他呢?到底有几分情、几分义?
吴瞻望着郡主手里的折扇,淡墨白梅、不疏不繁,孤高冷隽的意味跃然纸上。这神腴气清又生趣盎然的手笔,显然是郡主临摹了挚友的画作。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吴瞻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完这首诗,痛苦地闭上眼睛,道。
“郡主,臣斗胆,想请求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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