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深思熟虑过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完成。至于家里人,过几日我便会说,他们会理解我的。”
公冶璧盯着他坚毅的面容,心生不忍,道:“可,您的胜算实在是太渺茫了……您的妻儿还那么小,她们怎么能离开您……”
“内子不是一般的妇人。”
每每提到妻子,肖惟总会变得无比温柔,此刻亦是。公冶璧其实已经心生退意,但是义气又让他不能独善其身。既然肖惟已经决定好了,公冶璧便不再劝说。
邱魁怪声怪气地叹息道:“等您不在了,我也该滚蛋了,大理寺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呵呵,数也数不清啊。”
肖惟却给了他定心丸,道:“显益还在,他会帮着你的。只要手艺还在,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邱魁的眼皮奇怪地动了动,像眨动又像皱起,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难以形容。他高高举起酒盏,道。
“罢,我就听您的,赖着不走了。”
“我还等着三五年后升主簿呢。”
三人碰了杯,痛痛快快地喝到了深夜。
肖家候着的马车送公冶璧和邱魁归家,肖惟自己则骑着马回去。探真牵着马,半醉半醒的肖惟,忽见晚风吹起了不知名字的花,那些花儿轻飘飘地飞起,有的落入院墙后,有的掉在长街上。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
肖惟抑扬顿挫地念着诗句,肩背放松地佝偻着,脑袋也摇来晃去。他的双腿夹着马腹,脚也踩着马镫。还未醉得彻底,探真这才放心,他又抬头看向夜空。
漆黑的天幕,似深渊般气势迫人,吞噬一切。
根本寻不到月亮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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