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礼征不觉得这是上天在警示他。
这一连串不吉祥的天象，不过是凑巧赶到一块儿了，顶多算是他倒霉吧。张礼征虽然有些焦虑，但是心中也充满了豪情。
只要完美解决了，又是一番丰功伟业。
夜深了，同明殿内的灯火愈发辉煌。千公公听完底下人的通传，迈着小碎步进了内殿，笑着禀报道。
“陛下，宜章王求见。”
张礼征搁下朱笔，不无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道：“让他进来吧。”
宜章王张则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的小内侍捧着夜宵。行过礼，张则骥取下砂锅外的绵套子，金黄色的鸡汤熬得浓香扑鼻。
“父皇，多少用一些吧。”
“嗯。”张礼征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呀，少弄这些女儿家的事情。”
“只要能孝顺父皇，做些女儿家的事情也没关系呀。儿臣虽然年幼，但是也想要为父皇分忧。”
张礼征感受到了张则骥的孺慕之情，却没有完完全全地相信。他慢慢地喝着鸡汤，张则骥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三黄鸡味道如何，白玉菇会不会太淡，姜片是不是放多了，红枣是不是加少了……
宜章王的话虽然多却并不显得聒噪，千公公暗暗地推算着这番父慈子孝的场面会维持多久？三年？五年？
翌日，重云如盖。
紫微城外，征讨高申义的大军整装待发。主将和演，乃胡国公独子。红袍银甲的少年将军比张则骥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父皇力排众议，选了这位初出茅庐的勋贵子弟，大概是要为无为子铺路吧……
端门楼上的张则骥一派天真好奇的神情，端门楼下的和演满脸严肃，眼中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嫌恶。
他身旁的无为子太招摇了。
广袖飘飘的紫色法衣，日月星辰和龙凤麒麟用金丝银线绣成。头顶的金莲冠，每一片花瓣上都镶着硕大的绿宝石，光华流转间让观者生出不再需要太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