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蕾娜那里。”
暮秋愣住了，那马车夫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那声音让她太耳熟了。她努力回想着那马车夫的模样。在他们坐上马车离开少爵城时她晃过一眼那车夫，他当时穿着一身灰色的套装，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虽然没有仔细看他，但她知道他很年轻，约莫十六七岁。
而且他叫杰安？胡安在让她买鼻涕蝙时让她报给侏儒的名字不正是杰安吗？但她又不敢确定他会不会是胡安。虽然与那车夫只是一面之缘，可他手脚灵活，跟她记忆里胡安坐在轮椅上的形象并不相符。或许只是名字上的巧合，或许只是年龄相当。
剩下的旅程，因为暮秋想要快快见到那名少年以便确定自己的判断，她感觉时间变得异常的漫长。好几次她控制不住想要掀开帘子看看他，但又怕这样做会让泽伊觉得奇怪。而且，如果他真是胡安，她不敢保证自己在见到他后不会当着泽伊的面露出破绽。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时，暮秋才发现自己在路途中困得睡着了。她掀开帘子，从车棚里走了下去。
眼前，一栋大宅子的石阶上站着那位有过两次眼缘的绿发美女。她身材高挑，双腿修长，性感的丝质睡衣外披着一件薄薄的长袍，头发蓬松的盘在脑后，笑容里带着一丝让异性无法抗拒的妩媚。但那妩媚并不轻佻，反倒有种别具一格的风韵。
“我已经让他们把他安排妥当了。”她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去教会监狱里捞人？帝爵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会像上次一样惩罚你。”
“无所谓。”站在她下几步台阶的泽伊道。
“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绿发美女说，“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什么都无所谓，从不开心也从不动怒。”她走下几步台阶，停在了泽伊上一步台阶处，然后单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旁小声道，“如果你能稍微露出一丝热情，或许我们……”
“米勒就拜托你了。”泽伊打断了她，接着牵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蕾娜，你是我在这座城市里最信任的人，对他好点儿。”
这话像句双关语把蕾娜逗笑了，“天呀，他都这样了，你认为我还能对他怎样？”
“那就谢谢了。”说完，他转过身来，刚好与暮秋的视线交汇。他眼睛里又闪过了那种暮秋看不懂的情愫。他或许没想到她会醒来，并走下马车。在走过她身旁时他轻轻说了句，“上车吧。”便先她一步上了马车。
暮秋再次望了一眼那位性感的蕾娜小姐，接着钻进了车棚。
在放下布帘时，她快速瞟了一眼候在一旁的车夫。他背对着她站在大宅的阴影里，她没能将他看清。
回去的路上，泽伊又变得一言不发。
“米勒不会有事吧？”暮秋决定打破沉默。
泽伊的视线依旧望着窗外，“把他留在那里是躲避教会最好的办法，毕竟他曾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他们订婚了吗？”
“别人话没说完之前你能不能别打岔？”
好吧，她的确有点儿过激了，但这反应绝对是因为郭小悠或琳娜喜欢他的缘故。
“那么你接着说。”
泽伊瞥了她一眼，然后道，“算了，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什么？他不说了？他不会是在惩罚她打断他的话吧？要知道现在一切关于米勒的讯息对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但她又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这导致她感觉身体里爬进了上万只蚂蚁，它们钻进她的大脑，钻入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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