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见他离开,目光微缩,早不复方才浅笑温和。她将黎贺引去元濯那里,不过是一次试探,只为解除自己心中的那点犹疑罢了。
元濯,元濯,但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捏捏脖子雍黎站起身四处走走,她原本在这里呆了也近两个时辰,觉得脖子累得很。书架一排排走过去,除了一两个攀着梯子将书籍归册的内侍,没再见到其他人,雍黎在西侧窗前站住。窗外是一处步廊,牵着几株藤萝,叶子看起来茂盛得很,许是还未到节气,上面只是稀稀落落挂着几串花苞。倒是藤萝架下的一丛白栀子开得很是精神,这样不近的距离还隐约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殿下。”郑佩抱着两本书从书架后转出来,见到站在窗前的雍黎忙屈膝行了礼。
雍黎嗯一声,抬抬手示意她自便。
郑佩安静地站着没有说话,良久似鼓了勇气,试探地问,“殿下似乎很喜欢那栀子?”
雍黎这下倒转身打量她一眼,见她双手紧抱着那两册书,显然有些紧张,笑道,“素来不甚喜欢那般浓郁的香气,却不想这般看着也别有情致。”
“色疑清雪染,香似月华来。臣女倒很喜欢栀子花长久如一的纯粹永恒。”郑佩见她回答心下一喜,却依旧低垂着眉目。
“是吗?”雍黎微微沉吟,随即一笑,她这些年早已磨去了寻常小儿女般的心肠,她也没那么多时间与情致去伤春悲秋,寻常花草在她眼中不过一景罢了。
“你手里拿的似乎是《旭子矩》,喜欢木艺的闺秀本宫倒从未见过。”雍黎倚着窗前的矮榻坐下,腰间玉佩顺势垂下,浅青色丝绦流苏略略堆拂在地上,“坐吧。”
“是,臣女谢殿下。”郑佩挨着椅子坐了,微微欠身答,“臣女素来喜欢奇巧物件,偶尔也自己动手做些。前些日子家兄带回来了一块黄桐木,臣女想着若做张古琴也是极好的,所以寻了这本《旭子矩》翻看翻看。”
雍黎接过她拿在手里的书翻看两页,其实心下已经了然,不免探问了两句,“曾听谁说起安王兄这几年似乎喜欢上了木艺,定安的木工大师都被他拜访了个遍,郑小姐与安王兄雅好相当,说起来也是一桩佳话。”
“宣阳公主说笑了,臣女……臣女怎么敢与安王殿下相提并论,臣女……”
“你不必紧张,本宫虽性情冷了些,于人情世故上也不大通,但爱屋及乌的道理本宫还是懂的。”雍黎将书合上又还给她。
“殿下,臣女不是……”郑佩神色张惶,连忙否认。
雍黎却不太懂这种小女儿的羞涩惶然,也不太耐烦她的支支吾吾,打断她的话,随意交代了两句,“这里的书向来不外借,这两本你若喜欢便先带回去看吧,下次进宫便送来,与平记说我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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