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怡请到小庭院, 才坐下, 金怡便迫不及待与她分享了好消息, 她定亲了。
温如意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便替她高兴:“你这是挑到中意的人了。”
“也不算意中人了。”刚刚还爽朗脾气的金怡, 忽然就扭捏了起来, “他也就是个书生, 在他爹的铺子里做账房先生,平日里碎碎叨叨,比我娘都还会念。”
温如意大笑, 这还不算意中人啊,满脸上下写的都是这意思了,不禁调侃:“哎我记得谁说的, 不喜欢瘦弱的, 俗话说文质书生,怕也是个瘦弱的吧?”
金怡红俏着脸道:“白净是白净, 瘦弱倒不至于, 和我大哥一样高呢, 我看到他帮他家铺子里抬货, 那么一大袋子抗肩上也不带喘的。”
“哟, 不带喘呢,那的确是不瘦弱。”温如意点点头, 脸上的揶揄味儿浓厚。
金怡轻挤了她一下:“行了啊你。”
“还不许说了?”温如意也不怕她生气,自个儿来报喜呢, “我说怎么派人给你送信三回才得两回讯, 终身大事是要紧的,日子定在何时?”
金怡捧了下脸颊,亏的她胆儿大,什么都敢说,换做别人早就羞红死了:“九月里。”
“不到半年了啊。”
“所以这些天我都出不了门,我娘拉着我挑选嫁衣的布,还有些绣活,他娘过世的早,爹又没有续弦,家中没个主母,都是他姑姑偶尔来帮衬下,我去过一趟,可乱的很,我娘让我多绣些东西备着。”
温如意抿嘴笑着听她说,末了点评道:“嗯~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你还说呢,我绣活没你做的好。”
就怕她接下来的话是让自己指点她,温如意赶紧岔开了话题:“还要准备别的不?若是实在收拾不过来,我看不如请个老妈子回来,铺子里那么忙,你要偶尔在前头帮衬一下,后院也忙不过来。”
“这事儿我娘也提过,等成了亲再说。”金怡伸手和她掰扯出这些事来,末了才道,“所以啊,你让我打听的事,我这会儿才打听到,都让这些事儿忙的。”
“那事儿也不打紧,自然是你的亲事更重要。”
“我让我打听去南街打听了,陈小婉他大哥,的确是烂赌,在她爹娘过世之后,将家里输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把陈小婉输给了赌坊。”金怡口快,三言两语就把事儿说了清楚,“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正巧是定北王爷经过,陈小婉从赌坊里跑出来的时候撞上了,就买了下来。”
温如意点点头,这事儿上的说法肯定不会有出入,陈小婉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有她大哥的踪影?”
“怪就怪在这儿。”金怡的声音低了许多,“那日之后南街那儿就没再见过她大哥,不应该啊,按我大哥说的,烂赌成那样,就算是没的输了,他也戒不掉这赌瘾,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能打听到,看样子也不像是离开京都城,那月份里,也不能冻死在街头啊。”
温如意淡淡道:“应该是死了。”
陈小婉进府三年,两年前成了妾室,对她大哥的踪迹也是一无所知,说起来便是怕他再纠缠,可从另外一方面去理解,以她大哥的为人,知道她在定北王府,肯定是会缠上来的,三年来没声没息的,再综合金怡的话,也就只有死了这一个可能。
“大哥打听过了,赌坊里没人对他动手。”人死了对赌坊可没好处,活着才能要债。
比起突然死亡这种发生率比较低的可能,温如意更倾向于是因为陈小婉的大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为了避免他透露更多,直接让他闭嘴来的比较彻底。
与厉其琛在赌坊外相遇怕就是一个局了,进府之后源源不断往外送王府的消息,就是不知她到底是谁派来的,陆家的可能性大一点,但不排除别人。
见温如意沉思,金怡有些好奇:“对了,你叫我打听这个,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如意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她大哥是不是还活着。”
“按你这么说,肯定是没影了,陈小婉也是,都在京都城里,东巷和南街也不远,这些年不见她回来,我去南街那几回都没碰见她们,也不知道住在哪儿。”金怡噘嘴,好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来定北王府好几趟,也从没见过她。
都成特务了还找什么,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温如意就在王府里,想要知道王爷的事,找她不是更便利,何必旁敲侧击的从金怡嘴里套话。
温如意笑了笑:“长大了,关系疏远很正常,又很多年不联系。”
“不说她了,你一直没回温家吧?”
“嗯,没回去过。”
“我听说你嫂子将那豆腐摊儿给盘下来了,往后也不用给租金,自己做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