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怡说起来的语气有些不屑,不用想也知道盘铺子的银子是哪儿来的。
温如意一怔,这事儿她确实是不知,这阵子忙铺子的事,也有些日子没见两个小侄子了:“那些银子不够吧,那间铺子虽小,位置却不错,少说也得二百多两。”而定北王府当时给温家下的聘可只有一百两银子,上哪儿再变出另外一百两来。
“怕是早就攒下的,不舍得给你花罢了,这一年年的,手头上哪里没银子。”说到这儿金怡又气不打一处来,“就你还觉得家里没银子,进王府时自己什么都没添,你是不知道她在外头说什么,给你寻了这么好的人家都不念着家里,忘恩负义呢。”
温如意没作声,温家到底有没有攒下银子她还是知道的,若真有个百两银子在手上,早就送阿实去千鹤书院了,就算是不送,以王氏那精明性子,她进王府后,有了王府给的那一百两,也早就把铺子盘下了,作何要等上大半年,白白浪费了租金。
想到此,温如意嘱咐她:“你若是空着,替我注意些温家,看看我嫂子平日里与谁接触了。”
“没问题。”如意的事她都是义不容辞的,“我嫂嫂有了身孕,要收些鸡蛋,我替我娘去,正好打听。”
“你大嫂有身孕了?太好了!”温如意对金怡的嫂子略有些印象,是个温和的人,就是成亲几年一直没什么动静。
温如意转头让豆蔻取些小玩样来,推给金怡:“来不及准备,近日出府也不便,你替我拿这去打一副金锁送给你嫂子,就当是我的贺礼。”
“成。”金怡也没推脱客气,“等会儿回去还得去铺子里称些老姜,好不容易怀上,我娘和我大哥都紧张着,为了怕误喝了茶,罐子都给收了,叫我带些老姜回去煮姜茶给她止吐,这半月里害喜的严重,吃什么都不行。”
温如意脑海中骤然闪过些念头,看着金怡:“有了身子的人不能喝茶?”
“头三月是不能碰的,后头也不宜饮浓茶,里头门道多的很,等你有了身孕就知道了,府里侍奉的肯定比我们细致。”金怡絮絮叨叨的,又从这儿说道温如意上边,万事没有孩子实际,王爷再宠她,等她年纪大了,还是得仰仗孩子多一些。
温如意想的却都是今天在宫里的情形,太后也是光拿杯子不喝茶,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都不动,最后在亭子内换了温水才喝,若不是有什么内情,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喝的茶有毒太后才不动的。
喝水不喝茶,小心翼翼搀扶……
稳如意轻轻摇了摇头,一定是她想太多,这怎么可能呢,兴许就是身体不舒服,先帝殡天半个月,身体上尚未转圜过来也是极有可能。
……
送走金怡时已经天黑了,王爷不在府上,定北王府上下格外的安静。
温如意早早洗漱歇下,之后几日都在铺子里忙碌,因为国丧,铺子里的生意比之前少了些,温如意便给其中几个小娘子放了假,每人三日,四五个一起,轮着休息,回家住几日陪陪家里人。
听到这消息大家都很高兴,轮到的去收拾东西,没轮到的盼着过几天自己能回去,唯有阿荷姐妹俩,对此没什么兴趣,镇上的屋子早就抵债了,如今她们身契在铺子里,也不用回家。
“不回去也可以休息三日,正轮到你呢,若是闲着无聊你就带你妹妹去城里走走。”温如意往账本上勾了一笔,抬头看她们,笑眯眯道,“添些衣物首饰。”
阿荷看了妹妹一眼:“掌柜的,我还是留下来吧,万一忙不过来。”
“我看到你的簿子了,这几天正好没客人。”温如意放下笔,看着姐妹俩,收了些笑意正色道,“阿荷,你虽是我买下的,但你与别人是一样的,她们有的你也都有,所以不必太苛求自己,你若想为你爹守满三年,带阿月去庙里祈个福也好。”
姐妹俩对看了眼,迟疑片刻,阿荷点点头:“那我们去一趟开善寺。”
“这才对。”温如意看着她们出去,身子往后靠去,眯眼上休憩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外面的豆蔻进来禀报:“娘娘,杨夫人到访。”
温如意睁开眼,杨夫人是阿荷的客人,但刚刚簿子上没写她今天要来啊:“找阿荷的?”
“不是,找娘娘您的。”
除了客人身份之外,温如意和这位杨夫人并不熟悉,让豆蔻请她到内厢,才走进去,那位杨夫人像是要做多么要紧的事,起身便要来拉温如意的手,神情急切:“温侧妃,我有件事想要向你打听。”
温如意请她坐下:“杨夫人先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是想向你打听你铺子里阿荷姑娘的事。”杨夫人坐下后喝了一口茶,组织了下语言后又道,“你是不知,我来了许多趟,总觉得看她有些眼熟。”
温如意微怔,虽说和客人不熟悉,她们的身份却还是很清楚,杨夫人嫁给刑部侍郎多年,是原萧劲侯府的嫡小姐,这身份摆出来,不论哪一条都与阿荷扯不上关系啊。
让豆蔻倒了茶后,温如意和声问:“您是要打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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