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到底身经百战,军师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军师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并非是想要引诱我们出战,是想要试探我们的虚实?”
见军师点头,杜忠心下也是一惊,他身经百战,休息得太久,方才竟然如此轻敌,这在战场上是大忌。想到这里,杜忠的态度便不自觉有了些变化。
反观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年前,也是他一言建议,才采取了奇兵偷袭大梁的决定。只是这十年间他消失了踪影,直到近日才重新出现,杜忠立刻奉为军师,留在军营之中。
“梁国和齐国多年未曾开战,如今也到了时候了。”军师的目光有些深沉严肃,“原本梁齐二国的实力也是不相上下,十年前的大战,齐国虽是大胜,事实上也是因为用兵胜过一筹,倘若没有当初的一场奇袭,只怕谁输谁赢,也还是两说。”
杜忠想起当年的那场大战,旁人都道他用兵如神,大胜之后也是视为齐国的第一大将,却不知道尚在大战之事,想要用奇兵取胜,他也是孤注一掷,承担了无数的压力和非议。
所以旁人不知道梁国真正的强盛实力,但杜忠却是清楚的。他心里也明白,只要梁齐二国未灭,这彼此之间终归还有大战。
只是这一天就这么到来了。
“大梁如今的大王这十年来励精图治,君臣上下一心,反观我齐国,世族争竞不断,这些年内耗怕是也不小,南边面对南越和东越,也是捉襟见肘。如此此消彼长,齐国堪忧。”
杜忠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朝内的斗争,也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军师以为,如今我们该做什么?”
军师却低头一笑,“杜袭,句齐你们以为呢?”
“他要探我们虚实,难道我们还要让他们探?他想要诱敌深入,我们也能。”杜袭一愣,但既然被点了名,还是开口道。
军师看向齐居。
“我觉得既然他们想要探得我们的虚实,也说明,他们面对我们,并没有底气。不妨虚张声势,威慑住他们就是了。”
军师没有再说话。
杜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军师的意思,“怎么了,军师?”
“都是好苗子,可惜了,养不教,父之过。”
杜忠顿时就明白了,感情还在生气呢!他立马就拎过杜袭来,“去,自个儿领二十军棍。”
杜袭瞪大了眼睛,杜忠已经不由她辩解了,示意身后的两个亲兵直接带下去。
军师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忠,“元帅不生气?”
“自然。小女顽劣,是该教训教训了。”
军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将军应该不介意,我去查杖吧!”
杜忠听完,神情上有些明晦不辨,“军师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幸灾乐祸一下。”
杜忠:……
不是,您是一个军师,对我们家一个熊孩子幸灾乐祸,是不是有点掉分啊。
但这话当然没能说出口。
准备杖行杜袭的士兵们瞧着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自然是不忍心下手,本都打算随便打两下也就完事儿了,毕竟谁都不想对一个小姑娘动手,还是个背景后台这么强硬的小姑娘。
之前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因为要监督杜袭受罚,小姑娘想偷懒,愣是不许,后来被元帅知道了,拽到校场上来回揍了一顿,三天没能下床。
谁都不想再当这个不长眼的。
元帅护短起来,那可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杜袭这个姑娘,是只有元帅能动,旁人都不能动的!
可是军师一来,就搬了一张椅子,在杜袭面前坐下来,“怎么?元帅叫你们行刑,叫我监刑,不服?”
第225章
行刑的人自然不敢说自己不服。准备好了,就对着杜袭的屁股轻轻打了一杖。
“这就是杜家军的杖刑?”
答案,当然不是。杜家军的行杖士兵也是士兵啊,平日里也是跟着正规军一块儿训练的,不论是气力还是本事,都未必会比正规军差。
这要是按着他们的气力打下去,轻则残废,重了可是会死人的。
但是这大家都是军营里同甘共苦的兄弟,只要不是上头有明确的意思要重重地打,一般来说,行刑的士兵多少还是会留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