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毕竟是天家的猎场,围起来也足百近上千亩地,便是单单骑马绕完这—圈也得用完大半日,何况在其中驰骋猎杀猎物,没有个三五日也是逛不完的。
齐徹的弓骑也是相当不错的,只是不及杜袭等人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他亦不必争夺什么彩头,便更加随心所欲地到处寻索野味,找的尽是些鲜味独特之物。
“杜卿自小便是在边境,想来这京城风光是从未见过的吧。”
“回大王的话,其实是见过的。”杜袭在马上悠悠道,“年幼之时,臣曾经随述职的父帅一同入京过,只是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十二年前?”齐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是了,孤想起来了。十二年前,二弟是由镇国大将军护送离开这京都的。”
“大王记得不错。”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杜卿就已经和二弟倾心相交了?”
杜袭道,“恪侯待人以诚,臣和恪侯相识十余年,即便是在叶罗安的军中藏卧数年,也都是一直想扶相持过来的。”
齐徹笑了,“宫中人人都知道,孤与二弟相互忌惮,他离开了齐境之后,更没有人敢在孤的面前提到恪侯,连提起相关之人都不敢,倒是你还敢句句言及与二弟的交情深厚。”
“难道臣不说,大王就会觉得臣与恪侯并无交情吗?臣以为,是为是,非为非。”
齐徹继续道,“听闻当年杜卿曾经在叶罗安的军中埋伏了多年,最后才能将叶罗安一举击溃。”
杜袭点头,“大王耳听八方。只是不知道大王可有恪侯的消息?”
“杜卿还真是关心二弟。关心到连在孤面前装一下都忍不住?”
杜袭只能低头承认自己的罪过。
“孤有时候也羡慕二弟,虽然离开这京城宫禁多年,尚有人这般惦记着他。”
杜袭只能道,“大王与恪侯手足情深,想来也十分关心恪侯在梁境的处境吧!”
“其实只要杜卿和杨老将军还镇守着边关,大梁就不敢对二弟如何,杜卿不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屡屡想要从杨老将军的手中得到汉北的军权的吗?”齐徹看了杜袭一眼,随手拈弓搭箭,射伤了一只野兔,对身后的内侍道,“收了,送去给太医看看,然后送去给蒙妃吧!她向来喜欢这些东西。”
前半句是关于杜袭,但是后半句却是关于内宫,她实在不方便回答什么。
齐徹放下了弓箭,“说啊,怎么不说了?”
“大王是觉得臣下做得不对吗?杜家军从来镇守汉南,如今汉北郡也成为了我大齐的土地,这军权之事,也就是大齐之内的事情。”
齐徹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说!”
杜袭淡淡道,“这边境镇守,向来是有能者居之,臣在汉南郡镇守多年,加上在叶罗安的军中藏伏过数年,对于汉北的郡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比起杨老将军治军,大王不觉得其实臣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
“可是孤问过了,听闻当年你打下汉北郡的时候,可是和杨老将军有过君子协议,他扶持你的杜家军,你打下汉北郡,将汉北郡的军权交给他。如今你又想要要回这汉北郡的军权,只怕有些反复了。”
杜袭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齐徹的意思,“所以,大王今日所谓的谈心是想要从中调和臣与杨老将军的军权之事?”
“孤只是很好奇杜卿,杜卿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众矢之的了吗?”齐徹笑笑,“可是杜卿还敢如此一意孤行,到底是性情如此,还是为了二弟。”
“若是性情如此,大王以为如何,若是为了恪侯的缘故,大王难道要杀了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