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毕竟年龄小,听到死、冤魂什么的,心里直打鼓。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可又倔强地抿住嘴唇。
“我才不管!我才不管!奶娘说会飞的动物都是没有魂的。再说,世界上的鸟儿那么多,青云岭的没有了,其他地方总是会有的。而且,我只是用它们试草药,又没有直接杀了它们。”
“你…你….你….”染夫人气得举起手,“你不杀伯乐,伯乐因你而死!那些鸟儿被你喂你药,又有几个能活…咳咳咳…能活下来!咳咳咳…..”
“那是它们运气不好!”花容撅着嘴。
她不能理解,她好心好意地为母亲找草药,她为什么要为了那几只破鸟来责骂自己?
“夫人….夫人…..”花穆熙试图打圆场,不停地向花蓉偷偷眨眼睛企图让她闭嘴。
“来….来人!咳咳….把这个逆子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把她给放出来!”
不一会儿,门口应声响起一阵脚步声,几个壮汉家丁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还..还愣干什么?快..拉走!咳咳…..”染夫人咳得仿佛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家丁们都知道花穆熙一向疼爱小姐,可这个家里从上到下人人都尊重染夫人。
花穆熙无奈的点了点头,家丁们这才上前。
“不要你们拉!我自己会走!”花蓉站起来,像是视死如归的样子跟着家丁们走了。
夫妇二人看着一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花穆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孩子总归还是一片孝心!”
不说还好,一说染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续命草’本来就是王麻子的一句无心之言,孩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成?”
“我…相信总比不相信的好啊!”自从大夫人走后,花穆熙对染夫人一直疼爱有加,只是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让他也无所适从。
“这孩子被你都惯坏了!如果当…当年…咳咳咳….咳咳….当年老道士的话还是对的,我们…我们更应该教她自立自强的本领,而…而不是…..”一顿折腾几乎去了染夫人的半条命,她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血腥之气从喉咙中蔓延。
“噗…..”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夫人….夫人…..快来人!来人”
花府又乱做一团…..
只是此刻,始作俑者----花蓉正被关在花府最僻静的柴房里,自然听不到府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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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在这个家里,花老爷对下人们严厉,对花蓉却是宠得无法无边。
而染夫人一副病躯对谁都和和气气,唯独对花蓉苛责至极。
从小到大,花蓉挨打是常有的事情,像被关柴房这样的事情就跟一天三顿饭一样的正常。
今天没挨打就被关了进来还挺稀奇。
所以,两个家丁看见花蓉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他们只是打着哈欠神情轻松地跟在后面,想着赶紧把这个小祖宗送到柴房,他们也好赶紧回去睡觉。
柴房近在咫尺。
回廊上突然走过两个身影,大概是给染夫人送夜宵的丫鬟。染夫人身子弱,每晚临睡前都有吃点宵夜的习惯。
“秋月,你知道吗?今天小姐又惹夫人不高兴哪?”一个丫鬟有些幸灾乐祸似地说道。
“小姐哪天不惹祸才叫稀奇!哎….其实小姐也是好心,就是为了找那‘王麻子’口中的‘续命草’,差不多把青云岭上所有的鸟儿都喂了药,这也是作孽啊。”
这一听就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秋月的声音。
她们平时对自己倒是客气,小姐长小姐短地叫着,没想到背后也是个令人讨厌的长舌妇!
花蓉干脆举起手往后扬了扬,示意后面的家丁都停住。
“按我说,那个‘王麻子’就是个骗子!也只有小姐年幼无知地相信他的鬼话。秋月,你不知道吧?”
另一个丫鬟碧荷一向心直口快,此刻她压低声音,仿佛要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听接生的王婶说咱们小姐天生异相,出生的时候可吓人了。可她的命差不多也只有八年!”
“八年?小姐今年正好是八岁,那不是….”
“嘘….而且,我听说,小姐和夫人的命是天生相克,她们谁克死谁还不一定呐?”
“怪不得夫人今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难道…..”
之字形回廊里一阵冷风吹过,粘稠的黑暗像是和在碗里的黑糖泥,怎么也化不开。
花蓉突然觉得背后嗖嗖嗖地发冷,她挺了挺后背,仿佛要抵挡世间所有的冷言冷语。
从小到大,这样的八卦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可以说,在花府稍微老一点的下人里面,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
秋月和碧荷是母亲新换的丫鬟。
大概也只有母亲掩耳盗铃,听到一回换一批人。
“咳!谁在那里胡言乱语?不怕割了舌头吗?”
黑暗中响起一阵冷淡威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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