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通在这一带混迹,不仅仅是因为穷奇之后,流于血脉之中的名头。其他各种,综合起来,也是名头有的。哪怕瞎婆子先前没有提点过,万事通不是好打交道的家伙,其实一般的小妖小异,见着了他、同时还知道是他的话,都会退避三舍。
会同万事通打交道多的,简而言之,在这片地界上,包括泓汐、山一方,以及那头的垚阜,基本也是些地界上叫得出名头、有些有头有脸的。
这有头有脸,也不需是书中有载的大妖。书中没载着的,可大有所在。只要是,实实在在,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便是足够了。
那这边有头有脸的嘛,垚阜可在那头嘞。这头的,也就泓汐、山一方地界交错,山水相融。那这两边的地界上有脸面的……
嘿嘿……瞎婆子自有她的想法。
山那头的概率倒是低喏,貌似墨泽大人同万事通打交道不算多。那老大都跟万事通打交道少,下面的,就算不明令禁止,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去有过多交集吧。反正呢,怎么感觉,都好像是泓汐那头的人物。
泓汐、山一方,这两边里面的大人物,可是皆设置不同的。
这不同,底下负责些事的具体妖异,不同,是必然的。每一个妖异本也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必然会不同。
还有个不同,若是打比较的话……倒是跟显世里头,企业、公司里头那些组织架构有些类似了。这架构上设置也是不同的。横向、纵向,幅度、宽度,均有不同。
这份不同,也决定了两边直接归属于地界老大、直系汇报的妖异数量。
这两头,墨泽大人下头直管着第一层大人物,可有那么好几个的。而相比之下,泓汐那,汐侯大人手下直管着的第一层次的大人物,可就少了喏。
瞎婆子正是出于她自己的猜测,大概会跟万事通打过不少交道的,可能是泓汐那头的,且是这第一层次的人物里头的概率大些。
但是泓汐,倒还有一点是极不同的例外,还没法那么确定。
那就是,说是说这第一层的大人物少。可这汐侯大人水系一脉,直延而出、化形凝神所成的妖异,可是这第一层之外的。比方说,这镇子里头,水璃、安臾之列,另外还有个名字啥的、也都基本成坊间传闻了的,便是这一列。
这一列的,并非按层次而下,第一层大人物下头再层层叠叠、依次而管的。而是如其水系一般,从汐侯大人直系而出的旁支一般。倒还真是不能排除这一列的可能。
只不过,这直系而出的旁支的话,估计可能性相对也小吧。这些的妖异,可都是各自有着各自、泓汐内一隅的地界得看着的,不大会贪玩不管了瞎跑。
而这镇子上,不用跑就在的,肯定不是水璃了。水璃可是听闻是个娇俏佳人,可不是这位请客的主这么的,也不可能是这小跟班一样、太没啥妖气可以感知的。
至于安臾的话,倒是听说,最近都没什么妖见过他。唯一那个连名字都不知的、沂竹镇上还有的一位直系,传闻里头,也貌似是个小孩子样貌的妖异嘞。
所以最后的结果,果然猜想还是猜想,瞎婆子还是没有猜出,坐于自己左手侧的这位,最有可能、是同哪号人物对上的。
总不可能是汐侯大人本尊吧。这街头市角的,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大佬都鲜少来这的,这地界之主本尊,瞎婆子还是一开始便有的想法,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汐侯大人本尊、那是不大可能会来这小市井的。
所幸,猜不透彻也无妨,瞎婆子也就只是心中有素。这请客的大佬,是泓汐那头的,估计是没弄错的了。
既然反正也猜不准嘛,这位请客的大佬解释成“万事通名头大,都知道些也正常”,甚好、甚好。哈哈……
“哎呦喏,这一打岔,可差点给忘了继续说下去喽。万事通嘛,确实名头大,知道些也正常喽。不过老太婆我可觉得,他是能问出个所以然,不过估计,要他去问喽,这祠堂里的女人,可还能不能继续唱戏可就不好说喽。”
“哈哈,确实,有这可能。”汐的笑意浅浅淡淡,玩弄着手中酒杯,视线中藏纳着的完全是陆筱颖的身影,至于其之后的不过点缀。
但这视线及笑,在陆筱颖看着,心头微微一紧!
主要是结合着这个话题语境……要是万事通去问,那那个祠堂里的唱戏的小姐姐……然后汐侯大人明摆着认识万事通的,这么看着自己、冲着自己笑,为什么越看越感觉有些深意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会汐侯大人实际上交友不慎,然后……打着什么坏主意,想着哪天可以找万事通来吓自己吧,给自己个下马威?
感觉这么听下来,万事通应该是凶神恶煞、很凶那种的大凶兽。穷奇,陆筱颖可是有在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的,哪怕这会、她并没有太记得书中的详细形像描述是怎么样的了。
“是吧?那号人物,危险得很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天到晚笑嘻嘻、好像好人的,就跟从来没有笑过一样!得防着!扯远了,扯远了。那祠堂里的女人喽,怎么进去不得而知。要是一直这么的,唱戏喏唱戏,那女人说白了也是执念对吧,大概也就时间再多些,也迟早磨灭了她的生前记忆、连个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而已。”
提到了执念,陆筱颖条件反射地把目光,从汐处、快速移到了瞎婆子身上。
毕竟,河里面……也曾是执念啊。
“嗯,那样就只是个普通到不行的故事了。放显世的故事里头,估计能有些意思,隐世里头可就显得无趣了。但凡执念,大多数不都这样,然后忘了自己之后,大概只是本能地想找个人替代自己而已。但……”
汐的那嘴角一角,更把他的气质彰显而出,也把他瞳间始终有着的、一样的深邃一并显露。
“能成为今夜故事里的主角,那唱戏的女人,执念,不仅如此吧?”
汐其实大概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估计,没被时间冲淡,对生前留恋之物、之事,依然留恋得够深。如果这样的话,这份念想,不管是什么,都还真是足够强的。
对于妖异来说,隐世这边而言,这样鲜少的、足够强的念想,或许她在那祠堂内也是种幸运。哪怕那祠堂,巧合地进去了,但对于执念什么也出不来,困在了其间,也还是种幸运。
要是不在祠堂内,要还是他猜的那样的话,念想是什么不重要,足够强的念想,足够凝出力量来。会有妖异惦记上。
但惦记上,也不会是每个妖异都会擅长处理、收集的。要说到这个的吧……汐不由自主想到了梦拾婆。不算什么大妖异吧,但妖异嘛,妖力强不强不是完全的决定因素,还有其本身的属性也算一个重要因素。
梦拾婆属于比较稀罕的化形之妖。所以,就算再低调,这样稀罕类型的妖异,他也是知道的。
严格来说,梦拾婆缘起显世,归却隐世。是算纯粹的隐世住民,但也不纯粹,能化形有更大一层显世的因,而隐世中行走、她的能力和行当也是收集显世的玩意。
这祠堂内的戏伶,汐觉得,若是按自己所胡思乱想的,倒是梦拾婆那可以采集的绝佳素材也说不定。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汐的猜想是成立的,执念还没真成为本能找替代的执念。至于到底是否有这前提,还得瞎婆子说出来。
而瞎婆子所言,也果然,证实着汐的这份对于前提的猜想。
“当然是不止如此喽!要只是个一般般的执念,我哪好意思这么来说哦?喏,镇子里头、河里头那个执念,这样的,我可就不会提。可不是因为那执念已经没在了的缘故。就执念嘛,就跟我们平常妖异一样,不特奇、不特异,没什么好特意八卦的。”
瞎婆子顺手、复又伸向了尚有着唐果子的盘里。
“那唱戏的女人喏,可对生前的所愿,放不开了。我这么说,也听出来了嗷。没忘!没时间久了,就忘了自个是谁、自个的所愿了。但要只是如此,那反正能进玉竹公祠的妖异,鲜少。有想法会打主意的,进不去;能进得去的,也就妖力强的了,不屑于去打这主意,对吧?”
还不止于如此啊……
杯内早已空,但汐也不急着给自己加酒。
“这说起来呐,好像……可又有些跟鬼节扯上点联系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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