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爹想得不对，毕竟薛螭自己也是这样猜的。不过……
薛螭道：“甄家素来谨慎，也有可能只是不想多管闲事罢了。”
撇开站队问题，这对上舟家就相当于对上五皇子。甄家能为了个老亲、贸然得罪一个皇子？不可能的嘛。
薛征闻言，脸上的表情刹时神秘起来。他也不反驳儿子的话，而是转而问道：
“祥哥，你还记得，我与你提到的、关于‘那一家’的事吧？”
“……记得。”薛螭被问得一愕，颇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深知他.爹不会无的放矢，便顺着这话，在心里又将舟家情况一条条地列了起来。
商人，浙江，入宫，发家，贵妃，皇子……等等。薛螭列着列着，猛地发现一个他一直漏掉的点，再联系一下上文，顿时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舟家是凭什么发家的？因为舟家女进宫当了贵人！
——舟家女是如何当上贵人的？因为偶遇了南巡的圣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舟家一个小小的浙江商人，自家闺女要怎样做，才能“偶遇”得着圣人？
运气吗？呵呵，没一跳出来就被圣人身边的侍卫当成刺客砍死，的确算运气。
既不是天意，那自然就是人为了。而有能力兼有法子促成此事的，有且只有作为南边土皇帝的甄家。
显而易见，甄家想当皇子外家的心思，堪比司马昭的，问题是他们家当年并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偏生夺嫡之事，越是年长的皇子越是有利，兼之那会儿又谁都料不到圣人会这般高寿……总之，甄家不能等，也不敢等，无奈之下，只得从别家寻摸。
而舟家女、即如今的婉贵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甄家选出来的。
这选人标准，薛螭估计，一是看美貌，二是看脑子——聪明不聪明不打紧，最重要是会察言观色，会识时务；三，则是因为舟家不过区区商户，极好拿捏。
要薛螭来说，甄家的想法不错，人也选得准，可千算万算，独独漏算了人心、漏算了舟家一朝得志，竟真有胆子过河拆桥。
……也是，舟家有了贵妃、有了皇子作后台，不膨胀才奇怪呢，不听甄家的话就更理所当然了——毕竟能自己当家作主，谁乐意给人做嫁衣？
一言以蔽之，甄家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亦正因为舟家脱离了甄家的掌控，如今的后宫中，才会有一位甄婕妤。
可惜这位婕妤、“命不好”，这么多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甄家再能为，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于是事情回到了原点：
另起炉灶失败，甄家唯有找现成的皇子；可作为天家之子，从来只有他们挑人、绝没有人挑他们的。因而不管哪个皇子，甄家要靠上去，就得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而拒绝薛家、容忍舟家，便是甄家向五皇子释放的“诚意”，之一。
——以上，就是他.爹自己做出来的推测。
必须说，这个推论，逻辑严密、有理有据，薛螭一时亦挑不出明显的错处来。
或者说，换薛螭来，也是能推导出的——毕竟，这其实很好猜，很多文都有类似的情节——他之所以到现在才想到……这不是他最近才发现皇后没死、外加甄家就一个婕妤？且被师弟跟怪梦占满了心神，哪有时间去琢磨其他？
只话又说回来，即便他.爹的这一段推测，看上去足够自圆其说，但薛螭依然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嘛……薛螭就毫无头绪了。
他略琢磨一下，决定换一个方向。便开口问道：
“爹，甄家与‘那一家’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这话薛螭是故意提的，因为答案他清楚得很：如甄应嘉这种等级的老狐狸，岂会蠢得将把柄亲手递给旁人？
例如，他.爹拿舟家当借口去找甄应嘉，亦不过是想籍此探一下，好推估对方的实际态度——真以为能从甄应嘉嘴里听到半句“支持五皇子”的话？不可能的。
同理，当年安排舟家女入宫的事亦是如此。不管旁人如何猜测，至少在明面上，这宗是与甄家没有一毛钱关系的。
但薛征可不晓得小儿子是在没话找话。
他先是因对方这般快就想明白个中关键，而又开始心情复杂；后听到这个提问，方才松一口气，暗道小儿子还嫩得很、仍需自己好生去教导。
他斟酌一下，便道：“这知道不知道，又有何要紧？终归所有人都相信，这事除了甄家，没有谁有这个能耐。”
“既如此……”薛螭眨眨眼，“爹你这次去甄家，想必会有很多人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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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天圣人在花园里散步，突见前方有一女子摔到。圣人上前一看，女子恰抬起头来，只见其面容、娇媚得叫四周的花儿都失色了。
……然后女子尚未开口，就叫一旁的侍卫一剑戳死了。
——取得特殊结局：“来人啊，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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