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叶战英带着抚边军十二人,与二殿下在辰时离开元夏都城,向东南方向的东黎行去。
可能时日渐近初夏,此行有数月之久,在日头炎热的一日下午,他们才将抵达东黎与元夏的边界,由此可见,元夏的国力在其他几国之上。
东黎近来将近东黎三皇孙的生辰,各家各户都展现出喜气,若不是叶战英选的路从偏僻走向繁闹,大概也是看不到草革裹尸、挪后再葬的景象了。
“殿下,我们可以在这歇脚几日,然后再前去水月城吗?”叶战英站在茶摊旁,替二殿下挡着茶摊外的太阳光,幸而二殿下心地良善,其余几人都蹲在阴处,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暗自戒备四周。
“可,让张富贵先到镇上找家住店。”
数月里,元夏二殿下已经将抚边军跟随的几人,琢磨了不少,就拿听到吩咐准备先行骑马离开的张富贵来说:年过不惑,身量七尺,家中行商,在抚边军里头有’巧舌如簧’的外号,经常替抚边军里头穷苦兄弟和那些文官讨价还价,仅仅为了一块猪里脊那么大的肉价钱。
喝过茶水,就跑去照料其他马匹的人,左全富,年近而立,五短身材,家中种农,有’军中蛮牛’与’饭桶’的外号,和别人不爱多言,倒是和马匹之类的动物经常有很多话,这一路上,二殿下就听他对着他的马——’大兔子’,说过好几次“多吃点,我少吃点,我们还能跑个几十里”之类的话。
坐茶摊边角上的两双胞胎兄弟,前年从皇卫军里选进抚边军里头,是都城里卓家人,卓平、卓安,两人未至弱冠,身着劲衣,算是抚边军中轻功与近身功夫上乘的两人。
靠着茶摊灶台那等吃的三人,身量七尺、舞象之年,是洲南通连镇胡姓家族里的表亲兄弟,胡招省、胡越富、胡越来。这三人在抚边军里头是说的上名的’坑蒙拐骗’,特别是胡越来,如果不是叶战英几次提醒他们护送的人——是元夏二殿下,二殿下自己都估摸着要信了他胡越来讲的地方故事了。
还有五人不在茶摊,二殿下路过东黎边城小镇时想起有件事需要人去做,便和叶战英商量了一二,在第二天离开边城小镇的时候,叶战英怀揣着担忧送行了那五人。
“全富,快来,熟了。”胡越来激动的朝喂马喝水的左全富,锅里的肉饼也在散发着香味,不要说左全富忍不住跑来,就是二殿下也忍不住看向那边。
这次东黎之行,他们这一群人就没有一个人是精于做吃食的,二殿下算另外,其他人那是唯有’吃’。
胡越来好不容易替二殿下和他自己抢了两个肉饼,副将叶战英将碗拿了过去,拿自己带来的刀具切成几瓣,当着殿下的面尝了几块,然后这一碗都给了殿下,副将他自己又站到一边,去帮殿下挡太阳了。
“别看了,快,我给你留了半拉。”左全富念着胡越来有吃的喊他,特地从自己手里的那块肉饼上扯了半块给他。
店家好不容易坐下歇歇,擦擦汗喝喝茶,就听胡越来说:“店家,还能再做几个吗?”
“可以了来弟,晚点去镇上住店点东西吃,大热天的,让店家休息休息。”胡越富拦下胡越来,也忍痛割爱般将自己手里的肉饼扯了小半块给胡越来。
店家在心里谢谢了胡越富,坐在角落里,喝着茶,享受起了难得的空闲。
日头有些偏西了,几人不等张富贵从那边回来,告别了愿意在大热天给他们做肉饼吃的店家,向着前头小镇走去。
还未走过半里,张富贵赶马从前头过来了。
“公子,”因着有路人,张富贵近前后下了马,称呼二殿下为公子,“镇里有一家客栈,小人过去的时候,遇见延王爷带着幼子包下了客栈后院。”
“延王爷?”二殿下思虑再三,“无事,我们去那家客栈歇个脚而已,战英,你找个机会联系下另外几人,让他们直接到水月城汇合。”
“是。”
于是,张富贵带着二殿下他们一群人回到客栈,小二怀里还揣着几两银子在客栈前头张望着,看到打头的张富贵,脸上立马挂起了笑,“哎呦,客官您可回来了,上房三间已经备好了,您请里。”
“嗯,这些马匹还请小哥带着我这兄弟找个地方弄点马食,”张富贵拉着左全富向小二说,“容后还得麻烦小哥帮我家公子备些热水来,这点银两是我家公子给的,小哥可要收好了。”
叶战英拿着房间木牌,引着二殿下坐到上房没一会,小二那边便带着人,提着热水过来了,“小公子,您要的热水。”
二殿下看到殷勤的小二,忍不住笑了下,惹得小二诶呦一声道:“小公子长得真周正,公子真有福气。您还要些什么,小的给您再送些来。”
客栈小二笑得见眉不见眼,叶战英咳了声道:“没事了,过半刻再过来。”
“诶诶,好的。”
等人都走了,叶战英关上房门,伺候二殿下梳洗。看着屏风后头的木制大浴盆,倒进去的水差点儿没过二殿下的个头时,叶战英就忍不住抱怨,圣上怎么不让二殿下多带个伺候的人啊,别人那是几架马车,几十个随从(从张富贵口中得知),瞧瞧他们二殿下,抚边军大老粗十二人,他叶战英现在还沦为了伺候随从。
此时,被延王爷包下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