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对章煜来说是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曾几何时是他几乎日日进出的地方,而如今站在门口却生出了恍然隔世的感觉,是啊,身份变了这间屋子的主人也要变了,一切都不再是曾经的样子。推门而入,章煜看着屋内的景象不禁轻皱眉头,不过半月时光,房内的陈设上竟落了一层薄灰,案几上堆放的奏折和书本依旧杂乱无章的放在原处,没有半分移动过的痕迹,很显然这屋子已好久不曾来过人了,“这可是陛下的御书房啊,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清扫宫殿的宫女太监都是些死人吗。”如此杂乱的书房让章煜动了气,说话也逐渐狠厉了起来,一直耳闻宫中规矩松散,章煜还不曾当真,眼下倒是不得不相信了。
将堆放在书案上的奏折搬走,在案几的角落里章煜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好像等着有人来寻找一样,传国玉玺,只需在空白的纸上轻轻一盖便能搅起万般风雨,而章煜此来的目的便是给一张拟好的旨意上盖个章,今日正午时分还要将此旨意张贴到都城的所有告示处,便是百姓口中的皇榜,赵谦想以这样的方式告知都城百姓,也告知穆树的所有子民,启幽王赵谦还活着,为之后的回归做好准备。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榜的张贴犹如平地惊雷,让原本平静的都城瞬间热闹了起来,客栈、酒肆、茶楼、小摊,但凡是有人在的地方都在讨论这件事,“什么,启幽王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当初陛下可是亲自下得旨意,说启幽王赵谦为国捐躯,这突然就活了,难不成是诈尸啊。”“谁说不是啊,几年前的陛下的旨意写的很清楚,还寻回了尚方宝剑和启幽王随身佩戴的玉佩,这怎么突然就活了呢。”“我看当初的圣旨就有问题,满朝皆知当今陛下最讨厌的兄弟就是启幽王,而且太上皇和皇后最疼爱的也是这个最小的儿子,他自小就是在皇后的宫中长大,同先皇情同手足,先皇突然离世启幽王有所疑虑,我们这位陛下又岂会养虎为患,肯定就。”后面的话那人没有说,只是做了个人人都能看明白的手势。
午后的相府,赵谦同章煜在院中下棋,初春时节虽还有些微冷,但这难得的春色又怎可辜负,“下完这一盘就回书房吧,您的病才好些,莫要反复了。”赵谦落下一子后劝说道,章煜却似充耳未闻,心思都放在了棋局上,赵谦也识相得很未在多言,过了好一会儿章煜才开口说道:“上了年岁,果然是不能与年轻人比喽。”胜负已分,章煜慢慢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院中那刻刚刚萌发绿芽的垂柳,轻声说道:“这天真真是极好,一丝风都没有,你瞧着柳枝竟一动不动。”赵谦没有言语,他知章煜意有所指,而这后半句话来的也很快,“难得的一份清静哦,这个时候除了这里,整个都城怕是都要天翻地覆了。”话音才落,赵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到了相府,将茶楼酒肆中的所听所闻悉数禀报,内容之奇令人叹为观止。
华灯初上,陈默扬忙完了山谷私兵的安置事宜,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想要就这么昏睡过去,忙了一整天是真的累极,路过大堂时竟无暇去听半句话,对于皇榜之事一无所知,“咚咚咚。”本来已经闭上的双眼因为这一阵敲门声再一次勉强睁开,知道他住在这的人不多,这个时间能来找他的也只有那一个人。同一家酒肆,相同的位置,一样的酒菜,连;两个人坐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这是这一次吃惊的人不再是赵谦而是陈默扬,“都看到了,陛下今日张贴的皇榜,说启幽王赵谦还活着,而且不日就要到都城了。”“这么大的事谁会不知道啊,不过这陛下也是够不靠谱的,连自己弟弟的死活都搞不清楚,闹诈尸啊。”“他哪里是不清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他向来排挤启幽王这个兄弟,整个穆树人人皆知。”
酒客的话陈默扬听得很清楚,可他却久久没有言语,直到一壶清酒见了底,才开口相问,“你想光明正大的回归我明白,但也不必如此大阵仗吧。”陈默扬自然懂得这样的方式最简单直接,但其中的风险也是最大的,尽管百姓们对当今陛下颇有微词,但赵谦自己也是声名狼藉,想要收服民心怕是不易,再者这里是都城,百官眼下虽未生事,却不代表一直不会,尤其是那些武将,穆言冥的心腹大将也有不少,若他们真的要对赵谦动手,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实在是经不起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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