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你们务必将先生平安送回府上。”院门口,赵谦对陈默扬和颜子晨叮嘱道,“那你怎么办,难道要住在这?”神情冰冷,语气不善,开口的是陈默扬,他也是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能如此对赵谦讲话的人,“对,我今晚住这,你们若不放心,将先生送回府上后便回来找我,或者明日清晨来接我也可以。”赵谦据实以答,神色坚定看样子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见三人神色迟疑,赵谦又对着章煜说道:“山中的事情先生您最清楚,我不会有事的。”犹豫了片刻,章煜转身离去,没留下一句话,他知道赵谦是故意将他们支走,民心收复这一关就算是过了,与他而言已没有什么难题,这兄弟俩怕是要密谋什么,自己心中虽有猜想却不太愿意相信,即便留下来也谈听不到什么,还不如离开,眼不见为净,陈默扬和颜子晨也是一惊,原本还指望章煜说些什么,没想到竟走得如此干脆,两个人不得不追了上去,赵谦就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满是灰尘的屋子,简陋的床铺,兄弟俩一人抱着一坛酒靠坐在床上,看着举坛而饮的赵谦,穆言冥心中不解,忍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这有酒,还知道我放在床下。”穆言冥自小便有饮酒的习惯,后来上了战场就喜欢上了喝酒,小小年纪便见杀伐,喝酒能让他觉得舒服,这个习惯只有战场的兄弟们知道,宫中几乎无人知晓,赵谦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他把酒藏在床下的习惯,赵谦听七哥这么说,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穆言冥对他的态度有些气恼的,却也没说什么,直到两坛酒都见了底,赵谦才吐露今夜留下来的真正目的。
“我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精心谋划都是另有目的。”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赵谦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对着穆言冥说了出来,在此之前他从未向谁坦诚过,哪怕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唐浅,刚刚在院中的谈话,看着章煜那忽然生变的脸色,赵谦便知他不用向那个为了穆树付出一切的老人家多做交代了,因为心中已明了,是否能接受还不得而知,但这个意思以表达的很明确了。听完这话的穆言冥倒是没有多惊奇,“从再见你开始,我就觉得怪怪的,你到底为了什么事,会性格大变至此啊。”虽说多年不睦,穆言冥对于他这个最小的弟弟也还是有些了解的,权利金钱,赵谦什么都不爱,而且他也从未对皇位表现出半点在意,死而复生导致性情大变倒也并非不可能,可山中独处的几日,穆言冥发现他的这个弟弟还是曾经的那个样子,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他费尽心思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面对七哥的疑问,赵谦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略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已娶妻,七哥可知道。”“啊?”穆言冥一脸茫然的看着赵谦,不知如何接话,这么多年,关于赵谦的流言遍布穆树的所有地方,尤其是贪恋美色这一条,“你府上美女如云,娶妻有何稀罕。”穆言冥皱着眉头说道,眉宇间满是嫌弃,若是别人赵谦或许会冷脸生气,即便自己的名声就是如此,可这人是穆言冥,赵谦只觉得本该如此,不解风情的沙场战将,又怎会理解细腻且难以捉摸的男女之间的感情,“我若说我费尽一切心思,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七哥你可会相信。”本来难以启齿的话语,赵谦却说的坦荡,也只有面对七哥才能直白如此,原本已有些酒意的穆言冥猛然清醒,一脸惊疑的看着赵谦,神情好像在盯着一个怪物。
日出破晓,陈默扬同颜子晨才从相府出发,去接赵谦,本想将人送到府上就去接的,被章煜拦了下来,虽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人也没有违背章煜的话,在府上歇下了。院门外,陈默扬上前轻轻叩门,这也是章煜叮嘱过的,一切要按礼而行,除非有特殊情况,门敲了两遍却仍未见动静,陈默扬同颜子晨对了个眼神,一起推门进了院子,一切同昨日无异,连茶具都是昨晚离开时的样子,眼中各处没有一丝他人进来后的痕迹,唯独没见那兄弟俩,房门紧闭,陈默扬上前敲门,“两位起了吗,清早叨扰还请见谅。”无人应答,陈默扬便轻轻推开了房门,还未看清里间景象,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借着晨光向床上看去,兄弟俩和衣而睡,呼吸绵长,床下还有好几个酒坛,想来是喝多了,所以没有听见有人来了,陈默扬只得撤步退了出去,心想,早知他们喝成这样,不如吃个早饭再过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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