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鹰岩寨的使者离去,石寨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妹子,咱们黑牛寨是个大寨子,能使苗刀的汉子有好几百,怎么就给他们一百人。这会不会让其他苗寨笑话,说咱们小气?”
三妹子看着不远处正叫嚣着的青壮后生,眼神飘忽,语气幽幽,“阿爹,其他苗寨笑不笑话,不打紧!打紧的,是咱们寨子里的青壮后生,还有整个寨子的安危。若是小气能保命,那就小气吧!”
见三妹子这般语气和说辞,石寨主大惑不解,“哪有这么严重?难道官府真能打进苗乡,能把咱们扫荡一空?这不可能,多少年了,也没见过有官府打进苗乡的!”
三妹子转头看向石寨主,郑重回道,“阿爹,以往,咱们苗人也没有抢劫过县城呀,上回不照样把县城给攻破了?以往,官府的军队也从来没有在城外驻扎过呀?以往,也没听说过有官府的军队,半夜路过村子却睡野地的呀?”
“虽然没亲眼见过那支官府的军队,但女儿就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不太对头。希望是女儿想错了!至于派多少人去鹰岩寨,阿爹你是寨主,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说完,三妹子头也不回,转身就向自家吊脚楼走去。
……
“哈哈哈,咱们苗人就是一条心,五根手指握成一个拳头!感谢各位寨主,兄弟好汉过来相助!来,咱们喝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夜幕下,鹰岩寨的打谷坪上,篝火通明,一片欢腾。一如前些日子攻破常宁县城的那场庆功宴,打谷坪上满是青壮后生,一个个腰挎苗刀,气势雄壮,声势浩大。寨主麻狗一脸喜庆,拿着大酒碗,四处吆喝着敬酒。
石头寨的寨主见到麻狗过来,连忙站起来招呼,“麻寨主,你这酒量,在苗家汉子里,兄弟我还没见过有你这么能喝的!来,咱们兄弟俩再干一碗!往后呀,我们石头寨,就跟着鹰岩寨走,你可是要多多关照呀!”
麻狗听罢,大喜,连忙把空碗伸向身后的武士。武士端着个酒坛子,见状麻利地倒满了酒。麻狗单手端着酒碗,跟石头寨寨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喝问,麻狗又大声吆喝道,“嗯,好兄弟!好酒量!等把官府的军队给灭了,咱们兄弟再痛痛快快喝个够!”
石头寨寨主连忙接话,“有麻寨主你这等英雄人物,带着咱们苗家汉子,那官府的军队,来多少,咱们就杀多少,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哭爹喊娘!哈哈哈!”
“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都仰头大笑!
这时,有人匆忙跑过来,附在麻狗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麻狗的笑容顿时敛住,笑声嘎然而止,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出着粗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才一百人?还是三妹子亲口说的?”麻狗简直不敢相信。
使者急忙辩解,“寨主,是真的,千真万确!小的亲耳听到的,还是三妹子当着我的面说的。小的,小的可不敢欺瞒寨主哩!”
见使者一脸的急切,麻狗意识到消息是真的,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难以遏制。只见麻狗双目圆瞪,把手中的酒碗用力往地上一砸,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看不起咱们鹰岩寨,是不是?那好,等我麻狗击败官军后,就把你黑牛寨给端了!”
说完,麻狗觉得还是不解恨,又大声骂道,“哼!黑牛寨就是苗家的**!这些天杀的**,肯定会遭报应的!过些日子,我麻狗就要替老天收了他们!”
一旁的石头寨寨主听了这话,面色阴晴不定。
……
杨炯在大帐里堆了一个大沙盘。这个沙盘很大,几乎占了整个大帐近乎一半的面积,而且,还占用了杨炯整整两天的功夫。与沙盘相对应的,在杨炯的座椅后边,还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
这些,都是陈龙带着手下的兄弟,化妆成苗人,实地勘察过的。为了不被识破,杨炯下令从整个虎山军把是熟苗的兄弟给挑了出来,协助陈龙前去勘察地形。不仅如此,杨炯还亲自带队去勘察了一番传说中的鹰岩寨。
从鹰岩寨回来,杨炯就一心扑在地图绘制和沙盘堆制上面。凭着自己的记忆,还有兄弟们勘察的成果,杨炯费了好些功夫,才把地图和沙盘给搞定。这两样陌生的东西,让秦素素很是好奇。
“夫君,这两样东西,对打仗用处大么?对了,有那么好看么,我看你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看着杨炯研究地图和沙盘的那股痴迷劲,秦素素带着一丝醋意问道。
杨炯正沉醉在各种的想定和推演过程中,突然被秦素素的问话给打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想了想,杨炯看向秦素素,郑重回道,“用处大!”
好不容易才见到杨炯开口说话,秦素素便追问道,“怎么个大法?夫君,你给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