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惬意享受间,秦素素一行人走进了大堂。
闫如皋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认出来人,原来是杨炯的侍妾秦素素。只见秦素素带着一身短衣,六瓣小帽,宛若跑商帮的小伙计。一行随从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透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不用闫如皋招呼,秦素素便在堂下最上首的位置坐下,神色冷淡地问道,“闫知府,这个时节,你品茗闲坐,衙门的事,都处置好了么?”
闫如皋连忙下堂,肉滚滚的一顿小跑,到秦素素面前作揖行礼,“回禀夫人,治政案牍之事,断无积压。指挥使临行前,将衡州政务托付给卑职,卑职夙兴夜寐,敢不尽心?不知夫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看着面前这个自家夫君嘴里的闫胖子,秦素素就是有些不舒服。因为就是这个闫胖子,取代了自己父亲秦诗欢,还让秦家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不过,秦素素念及回衡州的正事,便撇开了个人观感,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将军出征后,桂王府可有动静?”
闫如皋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回道,“面上倒是平静,没有什么动静。桂王深居简出,没有出王府半步。王府的守卫,也是我虎山军的士卒,内外上下,都在我等掌控之中。”
秦素素冷笑一声,“哼!内外上下?若是如此,为何还有九江城闹的那一出?”
一听这话,闫如皋有些急了,连忙追问道,“夫人,九江城出什么事了?大军现在到哪了?指挥使如何?”
秦素素一脸自豪,揶揄道,“有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九江知府张敛非不知死活,善自闭城,想着断绝大军粮草供给。结果,惹上了大麻烦,掉了自个的脑袋!可见这当知府的,官不小,但也不能胡乱行事,否则,丢了性命是小事,还会祸及家人。”
闫如皋装作没听到秦素素的告诫,还做出一脸欢喜的样子,摇头晃脑大声道,“哼,敢与我虎山军为敌,的确是不自量力,不知死活!指挥使用兵入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竟有人螳臂当车?可笑,可叹!”
秦素素仔细察看着闫如皋的反应,同时在心里回想临行前与杨炯的对话。
前些日子,大军在九江乘船东下,杨炯却安排秦素素回衡州。秦素素自是不愿,杨炯只得耐心劝解,“素素,衡州城乃是我虎山军的根本之地。你回去后,重点是监视桂王府,还有闫如皋。特别是后者,维持日常政务,算是掌着实权。”
秦素素美目闪动,疑惑地看向杨炯。
杨炯苦笑道,“闫如皋虽说是第一个投靠我的官僚,之前的表现,大体上也过得去。如果我在衡州,有主从的名分,有相处的情分,还有武力的震慑,自然什么事也不会有。但如今我不在衡州,就不好说了。”
秦素素若有所思,“夫君,你怀疑闫如皋有可能会投靠桂王府?”
杨炯赞赏地看向秦素素,“不是怀疑,而是防范于未然。临行前,我虽有一些安排,但九江这个事,也提醒了我——桂王府的手既然能伸到九江来,难道它在自家门前就没有动作?我不能高估虎山军的震慑力,更不能小看桂王府这些传统势力的影响力。”
秦素素说道,“桂王府会趁机拉拢留在衡州的文武官员?那些家伙会被拉拢么?”
杨炯笑笑,“会不会拉拢不知道,但想必会有些动作。如今天下纷乱,没名分没实力的人,尚且会有心思,更何况桂王府这种有名分有实力的。攘外必先安内。”
……
“秦素素的哥哥秦光磊,现如今也在前军寨,执掌工坊,担着制作军械的差使。”趁着聊家常的空档,芝娘故作平淡地跟杨西施提起了秦光磊的事。
杨西施瞬间便明白了芝娘的用意。你让石三妹派人去监视我,去分我的权;那我告诉你,你儿子早就有安排,已经派秦家的人掺和进去了——前军寨并非我一人把持!
杨西施似笑非笑地看着芝娘,“秦哥儿呀,我是见过的,虽说有些纨绔之气,但心性淳朴,是个做事之人。”
芝娘一听,也笑了。有些话得顺着听,可这话得反着听——纨绔之气,不就是吃喝玩乐在行,做正事不在行么;心性淳朴,是个做事之人,就是说不会争权夺利嘛。
于是,芝娘笑吟吟回道,“将军行事,向来着眼长远,所谋乃大,否则,也不能有今日虎山军之威名远扬!对秦光磊的安排,将军或有深意。改日,我再试探一二。”这话明着是夸赞杨炯,实则是告诉杨西施:虎山军的基业,是杨炯一个人打下来的,当这个家的,说话算数的,还得是杨炯;你对前军寨的安排,要再安插人,我不同意,有本事你让杨炯跟亲自我说!
杨西施顿时怒了,俏脸一冷,看着芝娘,缓缓说道,“我儿乃是我生。母子连心,母子一体。炯儿可是向来孝顺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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