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看向那屋子,目光冰冷如刀,这才一甩马鞭,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宛娘瞪着眼睛看向屋里,呜呜嚷着,满眼都是泪水。
大夫被捆着,束手无策,跪坐在地上。两人只能看着那小小的三间茅屋,在大火中挣扎。
“轰”地一声,屋子坍塌下去,两个士兵也不走,靠着树坐着,盯着院里的动静。
天纨与任汝默不能轻举妄动。虽然干掉这两个人轻而易举,可他们知道,如果这两人没有回去复命,牵连的,恐怕就不只是宛娘和大夫,还有那一个村庄的未曾谋面的百姓。
两人纵使心中再愤慨,也只能坐在那夹缝中,沉默。
天色越来越深,夜晚寒凉,冷风中,只有宛娘哀哀的哭泣声,大夫的叹息声,士兵呵斥声。
还有风声,扑梭梭。
也有雨声,哗啦啦。
夹缝中的两人无力地靠坐着。
“谢弟,如果这次能够平安出去,我们结拜吧。”任汝默一手护着伤处,他方才出来时又崩开了伤口,血一直不止。
天纨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心中焦急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他悲愤地看着身边又开始发热的任汝默,看着不远处被吊在树上奄奄一息的宛娘,还有颓然坐在地上的大夫,心底深处有一点灼热蠢蠢欲动。
天纨深深呼吸,默念心决平复心绪。
终有一天,暮云焕,你要为今日的所为付出代价。
天纨咬紧牙关,将开始昏迷出现痛苦神色的任汝默抱在怀中,他摘去面上所有的伪装,仿照当年师尊救自己时的方法,将心决渡进他的天灵,令他镇定下来。
任汝默仿佛身陷炼狱,浑身忽冷忽热,烦躁不已。那些他不愿意去想的情景一个个出现在眼前。
突然,仿若花瓣的温柔贴在他额上,接着,似清泉一般,什么东西在周身游走,孟经理出现了春日艳阳,无数只七彩的风筝随风而起,十分好看。
多么令人愉悦舒心。
他陷入最深沉的黑暗前,微微笑了起来。
终于等到天亮,那两个侍卫早就熬不住了,一晚上一点动静都无,他们商量了下,便回去复命。
宛娘在树上已经昏死过去。
大夫被清晨的露水刺激得醒来,大声呼救,然而茫茫深山中,还能有谁来救他们?
天纨醒了,连忙为大夫解开绳子,又小心把宛娘放下来。
宛娘身上都是伤,竟爬着也要去那一堆废墟中寻找什么。
天纨欲拦,可大夫却无力地摆摆手。
宛娘哭喊着扒拉着,不顾浑身伤痛,也不管那一堆灰尘。终于,在残砖碎瓦中,她翻出一个被烧得只剩小半的盒子。
可幸好,盒子里的一把小小的匕首还完好无损。
宛娘抱着那把匕首,嚎啕大哭。
天纨搀扶着任汝默,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两人见此场景,也都鼻尖发酸。
宛娘的哭声在清晨的林间缭绕不散,她哭着哭着,终于再也不支,一头栽倒在地。
大夫也有些摇摇欲坠:“得找个地方。”
可他们已无安身之所。
好在村民们赶来,将四人连抬带扶地带去了村里,安顿在一件空屋舍中。
大夫姓张,虽受了惊吓,但医者仁心,还是迅速给宛娘和任汝默重新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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