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暄听到了,并未有什么情绪。
“所以,你才是有缘人。”
不过这佛珠还有其他什么功效法力,大家却都不得知。毕竟历代拥有者,都未传出什么特别的消息。
“上一次相遇,我就发现它亮了。”云暄请天纨坐下:“我本想第二天用它跟你换那件梵天霓裳,不想……”
天纨抿抿唇:“不瞒法师,那晚确实有人潜入我的房间,也许是我命大,半夜口渴无水,下去厨间,躲过一劫。”
他心中愧疚,不该对着出家人撒谎,可是实情他又不可能说出。
“次日云映国人被遣返回国,我便没来得及跟您辞行。”
云暄静静听了,只是微笑:“无妨的,姑娘如今健康平安便是最好了。”
他似放下心头大石般轻轻舒了口气:“我一直自责,以为是自己交换的心思惹怒了佛祖,招致你的不幸。如今见到你,也算是开解了。”
“我……”
“姑娘明日就回去吧。”云暄挑亮灯芯:“我的腿好多了,能勉强行走,这里物资齐备,我再休息两三日,也就要启程了。”
天纨点点头。
“我们天辉城再见。”云暄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天纨“啊?”了一声。
云暄的笑容透了些狡黠:“最近连日下雨,空气其实已经很潮湿。”
见天纨一脸不解,云暄轻轻咳了一声:“我是说,我们的衣服,你不是挂在廊下?明早你穿什么呀?”
他本想说破,却又想到,天纨的隐瞒一定有其苦衷,自己又何必做聪明人呢?
天纨“啊”地一声,转身往屋外跑。
云暄看着他出去,眼神中颇有些不舍,然而他不该有七情六欲,纵使知道真相,那也无需对他人妄语。
那张泡在水盆中的人皮面具,虽然被小心地藏在灶间,但他还是无意中发现了。
那张脸,平凡无奇,却似曾相识。
而那廊下挂起的湿衣,也正是在安阳那日,从面前走过的三位云映国的大人中,当中一人的穿着。
那朵衣摆处的银色翔云纹,当时并不显眼,如今却是证据。
所以,这位姑娘并不是什么孤女,也非寻常云映国侍女,却是那送亲卫队中,被人敬畏又惧怕,以一人之力,解了怒川危机的谢弘纨谢大人。
纵使云暄这样的方外之人,都有些耳闻。
那刀光血影毫无胜算的黑夜,从天而降的河对岸敌军主将头颅,扭转了整个局势。
至于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水流湍急又埋伏重重的河流,如何穿过戒备森严的敌军营帐,又如何单挑成功云晓国以勇猛威武著称的将军……
无人可知。
然而一转眼,他又是河边美得惊心动魄的神秘女子,拥有那件同样神秘的梵天霓裳。
他到底是谁?
又或者,她,到底是谁?
(从此处开始,之后涉及天纨,将换回“她”)
天纨收了衣服回来,云暄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
天纨知道他吃的药里有一味是助眠的,便没去打扰。
其实云暄并未入睡,他坐在窗下,看天纨在院子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