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大人,不是老奴说,您这次确实做的不合适。”
李长安压低声音:“陛下正是礼遇云映国之时,之前也发了旨意,三位大人来去随意,自也有陛下的用意。”
他惋惜地摇摇头:“陛下刚就是从后院绕了一圈才进来,如何不知是何时开始晒书,又有多少人一起呢?”
他看了看那摔在地上裂成几瓣的茶壶,终于还是跟钟离瀚海说明白了。
“谢大人搬运书籍,休息一下,喝口水,也是应当。可您看看,这屋里哪来的茶点,您这院子里,又哪来的火炉?您说他偷懒,是偷的什么懒呢?”
“就算谢大人真的偷懒,皇帝都不介意他来不来太学,您又介意什么呢?您这是毁了陛下的好意,也扰了陛下的安排啊!”
钟离瀚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陛下放任云映国三人,没准是想顺藤摸瓜,找出在天辉城中云映国的暗哨据点之类。
再加上自己推卸责任,又隐瞒实情,陛下不气才怪。
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那我可怎么才好?”他看着李长安,仿佛是看着救命的稻草。
李长安朝后院看了看:“这就要看谢大人怎么说了。”
但他也清楚,陛下不至于为这样的小事处罚官员,尤其钟离瀚海还是丞相家的人。
后院,天纨缓缓醒来,入目便是楚天曜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他握着她的手,见她苏醒,脸上终于放松了一些。
天纨仍觉得有些头晕,身上却没什么不适,点了点头:“我没事的。”
“怎么突然晕倒了?”楚天曜进屋后搭了她的脉,并无大碍,一位医官因此也无故捡回了性命。
“这两天就是觉得累,恐怕是疏于练功的原因,身体都不如之前强健了。”天纨微微笑道。
楚天曜将她扶进自己怀中,又将煮好的参茶喂给她。
天纨喝了两口,便觉得自己恢复过来了。
“我看是钟离瀚海刻意为难你。”楚天曜揉揉她的头发。
天纨“哎呀”一声,噘嘴道:“这里又没梳子,等下我要披头散发出去吗?”
“没事。”楚天曜微微一笑,将她背对着自己,以指做梳,为她束起发来。
天纨的头发生的很好,即使从未刻意保养,也乌黑明亮,披散下来如一匹上好的锦缎。摸起来十分舒服。
头发上有淡淡清香,与宫中妃嫔各式香花制成的头油的馥郁不同,十分清爽的味道,干干净净仿佛初春投射在嫩芽上的阳光。
楚天曜专心为她束发,他专心致志,天纨只觉得有一股力量自头顶传来,轻重正好,一扫身体的不适。
“不怪钟离大人,我确实不小心把书掉了,他可能以为我是故意的吧。”天纨见他此时心情还不错,便为钟离瀚海求情道。
“亏你还替他说话。”楚天曜取过发绳:“我罚他把其他书晒完。你来监工。”
天纨侧转身体,点了点他的胸口,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是大不敬,不由看向他。
可楚天曜倒挺喜欢她这样矜持地撒娇的动作,握住那手,轻轻吻了吻。
“我想好了,你还是每日来早朝吧。”
“啊?”天纨吃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