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好那些失望,白闲庭从怀中拿出了证据,双手捧出,“大人,这就是证据。”
几乎是同时,白崇德脸色变了!
白闲庭这疯子竟然真有证据?他什么时候弄到手的?那些证据不是已经都被毁了吗?
白闲庭恰好回头,看着白崇德一字一顿道,“祖父,人在做天在看,哪怕你再仔细也会留下痕迹。从前我总劝你认错,可你不肯,但到今日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这些东西拿出来,白家将会彻底的被打入深渊。
白崇德动了动,似是想冲上来抢走那些东西,然而身子才稍稍往前倾,便被人捉住了肩膀,“白老爷子,这可是府衙,千万莫冲动。”
他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一双寒凉的眼睛,脚步下意识的僵住。
这一瞬间的功夫,孙仓平已经把那些证据拿到了手里,打算直接转交给瑞王。
裴容负着手,神色淡淡,“你自己没长眼?”
孙仓平手一哆嗦,拿在手里的证据险些掉下来。
再不敢作妖,他老老实实的打开看了看,可越看越心惊,曾经大名鼎鼎的白家医馆,原来内里竟是这么个德性!
“大胆!”孙仓平怒喝,“白崇德,你可招认?”
白崇德被人押到庭前。
白闲庭跪在他身旁,脸色冰冷平静,“祖父,你是自己认,还叫人一条一条的说出来?”
看着面无人色的祖父,他轻叹口气,“罢了,还是我来说。白家医馆近些年来,倒卖药草,以次充好。因为药价昂贵加之药效有限,医馆这些年其实也犯过不少事情。出事之后,您怕医馆的名声受损,不是花银子处理这事儿,就是叫人悄悄的下手,直接将病人或者是病人全家弄死了事。”
“盛安十三年,南锣街附近的一家豆腐铺子,一家六口一夜之间丧命,就是你命人做的。”
“还有深感十五年,卖炊饼的那一家,妻子用了医馆的药而亡,做丈夫的有所怀疑,你便叫人把那人推到了河里淹死。”
说着,白闲庭抬头,“祖父,这种事情还有不少。这一桩桩一件件,您记在本子上,那有没有记在心上?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见过这些因为您而惨死的人?”
白崇德的胸腔像是破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牙齿上下磕碰,含糊的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白闲庭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了。”
从前是顾忌着祖孙之间的情分,不愿意捅出来,但今日这些知识开始。
“祖父,从前您的书房对我是没有秘密的。”他轻声道,“那些机关,我大小就知道。”
以前他懂事不曾翻过,可自从知道白家在七十年前犯下的大错,又知道白家医馆里的情况之后,他便留了心,找出来了。
他的脸色极为惨淡,“祖父,否则你以为我又为什么会疯呢?您想想当年的事情能睡得着,可我一闭上眼睛便是那些枉死的冤魂,我睡不着!”
几乎是从胸腔里迸发出的最后的四个字。
白闲庭说罢,重新看向京兆府尹孙仓平,“大人,这些多年前的事情没有证据。但医馆盗卖假药是真,还请大人明察!另外,药生尘医馆昨日大火,亦跟白家有关!还请大人严查白崇德身边的白茅此人,想必会有收获!”
白茅就跟在白崇德的身边,当即被抓住。
白闲庭转眸看向他,“白伯,你还要为祖父遮掩吗?”
白茅垂着头,“少爷,你疯了。”
“我没疯。”白闲庭道,“我甚至还知道,你们是跟什么人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