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来回,已经到了后半夜。
这时,朱见深才恍惚想起来,今日学堂上老学究留的课业还没做完。
两人寥寥草草的做完课业,才迷迷糊糊去睡觉。
果不其然,第二日他们就睡过了头,迟到了快小半个时辰。
一开始,老学究也没有动多大的气,只是让两人站在一旁背《孟子·告子下》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
朱见深老老实实在旁边背了起来,陈度虽然脸上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碍于朱见深在旁边,也不敢发作,也装模做样地背起来。
一时间,背书声飘满了御花园的湖面。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 ”
听到学生们背的还算流利,老学究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看了眼在一旁静坐等候的石磊,老学究才让两人坐下,接着,开口说道:“昨天留下去的课业,便是将你们对这篇文章的理解写成律文,既然刚刚背完,不如就趁热打铁,来谈谈你们是如何解读这篇文章的吧。”
老学究捋了捋胡子,说道:“石磊,你先来,给这两个睡迟了的人打个样。”
石磊站了起来,开始念自己昨日写下的理解:“舜从田野之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工作中被举用,胶鬲从贩卖鱼盐的工作中被举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释放后被举用为相,孙叔敖从海边被举用进了朝廷,百里奚从市井中被举用登上了相位。所以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这样的人身上,一定要道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加不具备的才能。人经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内心困苦,思虑阻塞,然后才能有所作为;这一切表现到脸色上,抒发到言语中……”
石磊用颤抖的声音念完之后,老学究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认真写了课业,只可惜,是个死读书的,就知道按着文章里的话再讲一遍,却没加任何自己的见解,可见,你不知变通。”
石磊刚才在朱见深和陈度前面念课业,本就紧张,此时被老学究一批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知……知道了……学究,多谢……学究的教导。”
老学究又点点头,示意石磊坐下,又对陈度和朱见深说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两个人昨晚玩了大半宿,课业本就是敷衍了事,再加上没有睡够,一个比一个的黑眼圈重,昨晚写的东西一点都没记住,想照着石磊方才说的再念一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记住。
老学究见两人支支吾吾,立刻让他们拿了昨晚写的课业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