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顶小帽子,小小的、粉粉嫩嫩的,绣了极为精致的花纹,用了最为柔软的布料,即便是过去了十多年,触手依然是柔软的。
易阳侯见叶凝悠留意到了那顶小帽子,眼眸中掠过一抹光芒,开口说道:“这是母亲亲手给你绣的。兄长一直想拿给你看看,只是私心里又想着,或许母亲不会希望看到,这顶小帽子离开侯府,离开我们的家。”
最后几个字,易阳侯说的语重心长,然后又轻轻补上了一句:“妹妹,回来吧,回侯府来。这里才是我们共同的家啊!”
叶凝悠恍若未闻,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那顶小帽子。
她似乎可以想象得到,当年母亲是如何精挑细选,又是如何一针一线的绣制而成,她的面庞上,该是带着恬静而温柔的笑容吧?
或许是那种母女之间,无法割断的血缘,亦或者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之在这一刻,叶凝悠似乎与母亲无限的接近……
也是在这一刻,叶凝悠无比的希望,能够查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为何会带着她,从易阳侯府中离开?又是怎么一路辗转到了庆武乡,为何包着她的棉被会有血迹?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妹妹?妹妹……”
耳边忽然传来易阳侯的轻唤声,叶凝悠迅速回神:“兄长,怎么了?”
易阳侯袍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后笑道:“无事。妹妹在想什么,可曾听到兄长刚刚说的话?”
“兄长能否再说一遍?”叶凝悠不禁有些赧然。
易阳侯暗暗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妹妹,过些时日侯府祭祖,妹妹回来可好?”
叶凝悠眨了眨眼睛:“女子是不得入祠堂祭祖的。”
“兄长知道,兄长只是想……”
说到这里,易阳侯看着叶凝悠略显无辜的神情,忽然就意识到,无论他如何转换说词,叶凝悠仍旧是没有任何要认祖归宗的意思!
难道,当真如叶凌所说的那样吗?
易阳侯的心下一阵烦躁,轻咳了几声,压下这股烦躁,心中也已然拿定了主意,遂转口说道:“妹妹说的也是,是兄长没有思虑周全了。妹妹可要去父亲的书房看看?父亲的书房在那边。”
边说着,易阳侯边伸手指了一下,在叶凝悠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之际,另外一只手却是迅速的凑到唇边,稍卿那只手就若无其事的垂了下去。
叶凝悠转回目光,在房间里不舍得扫视了一圈,随即点了点头,应道:“也好。烦请兄长带路。”
易阳侯摇头笑着,还伸手虚点了叶凝悠的额头一下:“和兄长还这般客气,兄长该说你什么好呢?莫不是想气死……”
话尚未说完,易阳侯的身形就是一歪,就见他捂着胸口,缓缓往地上倒去!
“兄长!”
叶凝悠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扶住易阳侯。
“妹、妹妹别急,兄、兄长没事……”易阳侯脸色煞白,却还是出言安慰着叶凝悠。
叶凝悠顿时微微红了眼眶,都这样了,还安慰她?
“兄长莫不是忘了,我是大夫呢!兄长当然没事,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不会让兄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