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可以走了吗？”黎路收了电话走过来，看着黎英棋目光里透出的温柔，感觉有些莫名。
“走吧。”黎英棋点头，扬手与司机打了招呼后，便与黎路一左一右的上了车。
“这次回去可能要呆两三天，和竹西说过了吗？”似乎离开敏行真的是一个好的决定，平时话不多的黎英棋主动找黎路聊天。
“刚刚通过电话了。”黎路扭过头，看了黎英棋一眼后，问道：“爸，你离开公司不是和妈赌气吧？”
“黎路，你还记得小时候放学了在我办公室等我下课的时候吗？”黎英棋突然问道。
“……记得，你们班总有几个调皮的学生，所以你下课还得在办公室盯他们改错题，我读三年级，你教四年级，他们错的题我都不会错。”黎路说道。
“你为了能早些离开办公室，还帮他们写错题。”黎英棋笑着说道。
“我模仿他们的字体，以为自己写得很像。”黎路回想起那年，也笑了起来。
“你暑假的安排，我和你妈总要吵几回，她想你去国外游学、我想你回老家玩泥巴，我想问问你，当时你真实的想法是去哪里？”黎英棋问道。
“出国游学。”黎路毫不讳言，在看着黎英棋略带尴尬的表情后，又解释说道：“其实去哪里不重要，和什么人一起去才重要。老家没有朋友，他们对我又过于关注，这让我很不自在。但出国游学的都是同学、都是同龄人，所以无论是聊天还是娱乐，都能玩在一起。”
“这样……”黎英棋缓缓点头。
“他们当着我的面批评和辱骂我心里女王一样的妈妈，让我觉得他们很没有教养，那时候，我希望你能站出来维护妈妈，我也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帮我反击他们。但你都没有。”
“所以爸，很抱歉我无法与你一起回忆与老家有关的过去，因为我对那里的人、那里度过的时光，都是我不愉快的记忆。”
黎路说完后将头转开，看着车窗外快速后移的街景，心情一片复杂。
“爸爸很抱歉，让你的童年不完美。”黎英棋缓缓收起嘴角的温柔，脸色变得默然沉暗，半晌后，才重新说道：“你奶奶和大姑我会尽量说服她们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
“我自己准备再重新考个教师证，去学校代代课，我很喜欢教书。”
黎路将目光从车窗外调回来，在看了黎英棋一眼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他毫无锐气的脸，便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说了句：“你喜欢就好。”
只是心里却失望得很。
他说尽量去解决奶奶和大姑插手公司的事，他要怎么尽量呢？既没有决心、也没有方案，让人怎么相信呢？
黎路甚至想过，从公司拿几个产品出来给黎英棋做，他自己想安排什么人就安排什么人、想让人插手就让谁插手，也让他自己体会一下管理一整个公司有多难、要让公司盈利有多难。
又或者，他自己经营了，奶奶姑姑们就不会塞人进来了？或许她们只是想恶心妈妈？
黎路不太确定，那些人的作派和逻辑，他完全无法理解。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能够理解。
“英棋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