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路的脸色不禁微变。
姜竹西也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有前因才能有后果，有时候废话也有存在的必要。”
“你继续吧。”张敏儿皱了皱眉头，余光看了黎路一眼后才接话说道。
“所以我们自己不能继续像对待顾问公司那样，在做决定的时候问自己：如果要这样该怎么选、如果要那样该怎么选，我们必须有个确定的目标。”姜竹西看着张敏儿问道：“董事长想通过流程化改造，达到什么目的？”
“让公司更管理更规范。”张敏儿说道。
“更规范的目的是什么？”姜竹西再问。
张敏儿微微皱眉，起身走到白板前看着黎路整理的、关于她和他对咨询公司的不同判断，心里快速分析着姜竹西这个问题的指向。
是为了管理更高效、营运更顺畅，最终达到业绩更好？还是用规范的表象，争取更多的银行贷款和政府支持？
又或是提升敏行的企业形象，走与国有唯尔的差异化路线，打造一个足以与世界顶级化妆品公司匹敌的国有品牌？
似乎这些目标都并不矛盾，但在现阶段的选择不同，对咨询公司的要求便也不同......
她于是明白，姜竹西的废话是要逼出她真正所想、又或者说姜竹西没有看到她的决心，认为这影响了项目的效果……
她侧眸看了姜竹西一眼后，转眸看向白板，继续想着：
她可以给咨询公司一个说法，以考察他们的能力和水平；她也可以给公司管理层一种说法，让他们配合和努力；她还可以给客户另一种说法，以让他们改变对敏行的评价。
但敏行最终想做的事、想到达的目标，她自己必须清楚、必须确定、必须是坚定不可更改的。
“这个项目先搁一搁吧，流程化改造是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张敏儿沉默半晌后，沉声说道。
“我认为应该现在就启动。现在的管理已经制约了公司继续做大，比如说产品开发，没有基于市场生态位的定位、也没有消费者定位，只看什么好卖做什么，但好卖是指卖给谁也不知道，所以公司做到现在也没有清晰的消费者画像。中端偏高的定位，还是无意中做成的、又被S&P逼出来的。”
黎路立即反对说道：
“说到消费者，公司做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基于消费者服务的系统，没有客户购买频率的数据、没有消费者分级系统、没有消费者参与机制，我们的开发和客户管理就是在做盲盒，在产品做出来前不知道卖给谁、在产品做出来后不知道是谁在买。”
“其它方面的制约，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在要启动这个项目之前，也有过无数次的分析和争论了，所以董事长，我不希望因为一时想不通的问题，就又搁置下来。”
张敏儿敛着眸子，沉默半晌后说道：“我认同竹西的意见，没有明确的目标，我们要请什么样的咨询公司呢？就算确定了咨询公司，我们给的目标不清晰，对方也无法给出对症的解决方案，最后不过是白忙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