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西看着她，半晌之后才找回思维，沉声说道：“不是这样的。”
“哦？”杜曼玲轻扯嘴角，看着她但笑不语。
“一流企业都在往碳达峰、碳中和的方向努力了，他们连基本的环保指标都达不到。如此，哪怕渝市一个供应链工业园就算有化妆品原辅料供应的集约优势，但环保问题会让大品牌最终放弃选择。”姜竹西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一个国家能有几个大型城市？几个城市才会有一个大型企业？”杜曼玲淡淡说道：“日化企业全国都处理环保达标的推动阶段，也正因为此，潘立对排污工厂的举报才会被重视，否则全市就这么个排污处理工厂，谁敢轻易去动它？”
“无论是形成原辅料供应的集约优势、还是打造化妆品名城，都要先把优势做出来，这些企业才有动力增加投入去改建生产环境、去升级管理模式。”杜曼玲说道：“市里有高人，你知道吗！”
“高人？”姜竹西不禁失笑：“我没有你的道行，还真看不出来。都是一个会要开一个月、一个项目要讨论十七八次的效率，如果真有高人，那高人早就一口气缓不过来给憋死了。”
杜曼玲笑着说道：“你呢，就是那种被规则惯坏了、既没有小企业经验、又没有全面管理视野的标准型职业经理人。所以看不到小企业兼顾成本与发展的生存难处、又不能理解全局之下，一城一池的积步成跬才能达千里。”
“你想，渝市有自建工业园的化妆品公司不少，为什么原辅料供应链的工业园项目只能是敏行？”杜曼玲收了笑容，看着姜竹西说道：“难道只有张敏儿能拿出一块项目用地来？”
“为什么？”姜竹西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张敏儿有代理国际品牌的经验、因为敏行有个留学回来的黎路。”杜曼玲沉吟着说道：“所以敏行在环保、在产能、在品牌知名度上都不是最优，但在环保改进、在管理优化上的空间最大，会是推动渝市成为化妆品名城最适合的棋子。”
“这样……”姜竹西愣了半晌，才讷讷说道：“或许如你所说，也或许是急功近利，先拉个典型起来，为此在各方标准和规则上让步。”
“有可能啊。”杜曼玲轻挑了下眉梢，点头说道：“但无论他们是什么想法，企业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紧紧的抓住，一跃而上了。”
“在平衡成本之后，愿意牺牲一点利润的话，是可以做得更好的。”姜竹西坚持说道。
“你和黎路结婚的消息，会让市政有些人非常开心的。”杜曼玲意有所指地说道上。
“……两码事。”姜竹西轻哼一声，起身后对杜曼玲说道：“无论如何，希望黎路不会让我失望。”
“你这结婚的条件太苛刻了。”杜曼玲不禁失笑。
“不是条件，是价值观。”姜竹西敛眸沉默少许后，轻声说道：“这次回去，Gavin对我选择留在国内很失望，他说他当初向Duk推荐我回来，是希望我在真正经历过一线后，能回去承担更大的责任。”
“做他的接班人？”杜曼玲问得很直接。
“我希望，我坚持的专业，不为任何人而妥协。”姜竹西沉声说道，表示她在乎的始终是专业。
“那么……只能祝你好运了。”杜曼玲轻扯了下嘴角，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