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姜竹西轻声说道。
“竹西,虽然你想到的办法也不一定有用,但在危机时刻,所有的办法都值得一试。所以你想到办法却只字不提,一边还假装帮我看方案,这让我对你很失望。我一直认为你是直接的、磊落的。”
张敏儿收了怒气,平静下来后,看着姜竹西沉声说道:
“你可以把自己摘出敏行之外,只做黎路的太太,那么敏行的事你就一个字都不要过问,哪怕我找你,也请你拒绝。”
“敏行在没有外人参与之前,也渡过了无数次危机,这次也一样,哪怕我个人出事,敏行也不会出事,你倒是不必为了同情我,而在这里演一出共同进退的戏。”
张敏儿说完,也不给姜竹西说话的机会,便转身大步往里走去。
姜竹西被张敏儿一通严厉的指责弄得目瞪口呆--她原以为,张敏儿至少是讲道理的。
她不乱出主意,是因为事实不可被修改;她帮张敏儿梳理敏行的应对策略,是因为那些事敏行确实做了,努力过的事,当然可以成为化解错误的工具。
就算是找借口,也与企图改变事实不一样啊!
她的逻辑一点儿也没有乱,可张敏儿却气糊涂似的,认为她打定袖手旁观的主意,却还假装共同进退……
“媳妇与婆家的界限在哪里?”
姜竹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往回走去。在走出污水处理车间后,便绕过大楼外走廊,直接去了办公楼前的停车场。连电脑和外套都没拿,便开车走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被人骂过后还要去面对的经验,也算有吧,就是她的生物学父亲。
但那个人她可以骂回去,这位是婆婆,她既不能追上去解释、也不能骂回去,她能怎么办。
打开暖气,让刚才被风吹凉的手脚都缓了缓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个大发现:她的那个生物学父亲再讨厌,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骂;而这位偶像婆婆再可爱,她的教训自己也只能听着,是对是错、能辩则辩,不能辩就只能听着。
“生物学父亲……”姜竹西心里的郁气仍然解不开,只是恨恨地说道:“既然在你的眼里孩子只有男孩和女孩之分,那么我们这段父女的缘份,便只余相互讨厌与憎恶了。”
姜竹西长长地吐了口气,侧眸瞥见黎路的车子开进厂区,心下烦躁,也不理他,发动车子后,调转车头从另一个门转了出去。
黎路到公司后,便直接去了张敏儿的办公室,他看见姜竹西的电脑和大衣都在,便直接问道:“竹西一直在吗?”
“货卸了?”张敏儿问道。
“去车间交待过了,正在卸。”黎路说道。
“那你去旁边的休息室先休息一下?”张敏儿伸手接过他拎在手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他胡子拉茬的脸,只觉得心疼。
“竹西呢?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的车子、也不在车间。早上电话里我脾气有些急,她是不是生气了?”黎路伸手拿了桌上一瓶没开过的水,打开仰头喝了小半瓶。
“当时瞧着像是没生气的。”张敏儿帮他将衣服挂好后,交待他说道:“先去休息一下、再洗个澡整理一下,你现在看起来三十好几了。”
“我在路上睡过了。”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黎路这才看到张敏儿撕了创可贴后,依然肿得老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