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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职的故事 做人要有底线(1 / 2)

求职的故事

做人要有底线

我又不是葫芦瓜,

挂在墙上让人夸。

我是一根白玉带,

摆在店里等着卖。

我是一条丧家狗,

颠沛流离没路走。

我是一只木铃铛,

金声玉振传四方。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孔子迷路了。

这是老先生周游列国那会儿的事。当时,他正带着学生们从楚国的叶县前往蔡国。叶县的长官沈诸梁我们在上册曾经讲过,就是叶公好龙故事的主角。这人显然只能让孔子失望,孔子也只好跟他拜拜。

可是走到半路,却找不到渡口。

这时,一路随行并且担任驾驶员的是子路。孔子便接过了缰绳,让子路去询问渡口,叫问津。

子路走到田边,向两个并肩耕地的人请教。

这两人的名字都很奇怪,一个名叫长沮,另外一个名叫桀溺。沮如果读如居,是一条河的名字;读如举就是败坏,比如沮丧。溺如果读如逆,意思是淹没,比如溺死;或者是没有节制,比如溺爱。如果读如尿,那就更糟糕,是小便。桀也不好,桀骜不驯。

所以,这两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

长沮问:拿缰绳的那位是谁?

子路说:孔丘。

这个时候,子路是在跟长者说话,所以对孔子既不称字,也不称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长沮又问:是鲁国那个孔丘吗?

子路说:是的。

长沮说:那他知道渡口在哪!

这是话里有话。意思是:你们家孔夫子不是给天下人指点迷津的吗?还找不到渡口?或者说:孔某人早就知道出路在哪儿了,何必还来问我?

两种解释,都通。

子路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又去问桀溺。

桀溺问:先生哪位?

子路答:仲由。

桀溺又问:是鲁国孔丘的学生吗?

子路说:对的。

桀溺说,当今之世,普天之下都是滔滔洪水,请问谁能改变,又跟谁一起去改变?与其像孔丘那样,只是拒绝坏人,还不如像我们这样,拒绝整个社会。

说完,两人只顾埋头干活,不再搭理子路。

子路无奈,只好回去报告孔子。

孔子听了感慨万千。他说:人类是不能与飞禽走兽为伍的。君子不跟人打交道,又跟谁来往呢?天下如果太平无事,我又何必东奔西走参政议政?

这样的故事很多。

还有一次是在楚国。当时,孔子坐在车上,看见有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唱:

凤凰凤凰,凄凄惶惶。

追悔莫及,来日方长。

当局者迷,就要灭亡。

孔子一听就明白,这歌是唱给自己听的。

因为那人路过的时候好像碰了一下车子。

何况,孔子向来就把自己看作凤凰。

可惜在那人看来,这只凤凰身上羽毛不多了。没毛的凤凰不如鸡,世道又江河日下,从政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后悔也没用。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日子长着呢!

这就是他那首《凤歌》的意思。

哈!这是在发出警告。

于是孔子马上下车,想跟他谈谈。

那个楚国人却跑得无影无踪。

也许,他只想点到为止,多说则无益。

结果,孔子很是惆怅。

另外一次,是子路跟孔子失联了。

失联的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子路站在路口东张西望,对面正好来了位老人。老人用拐杖挑着名叫蓧(读如掉)的除草工具,所以后来被称为荷蓧丈人。

子路说:请问看见我们老师了吗?

老人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谁是老师?

说完,自顾自除起草来。

子路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句话不说。

荷蓧丈人心软了。他留子路在家过夜,又杀了只鸡招待他,还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第二天,子路追上了孔子。

孔子听完荷蓧丈人的故事,马上就说:这可是位隐士啊,快回去向他请教。

子路原路返回,荷蓧丈人却不见了。

看来,孔子的时代,隐士不少。

隐士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知识分子。他们有知识有文化甚至还有名气,却不肯出来做官,也不肯跟当局合作,宁可去当农民,或者渔夫和樵夫。

孔子则相反,是想从政,想做官的。

他的周游列国,便正是为了求职。

隐士们不以为然,也不奇怪。

反倒是没心没肺的子路,理解自己的老师。

他说: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

又说: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两句话都是他找不到荷蓧丈人之后说的,意思也很清楚:一个君子出来担任公职,首先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社会理想和政治抱负,其次是为了尽义务。前一条当然由不得自己,后一条却有选择余地。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尽义务,即便当不上官,也至少可以争取。

因此子路表示,尽管他和他的老师早就知道理想和抱负无法实现,却还是要四处奔走谋求一官半职。因为义务不能放弃,归隐则是逃避责任,是可耻的。

于是,就有了一系列孔子求职的故事。

本节故事见《论语·微子》

赶快卖了吧

有一次,子贡问了个问题。

子贡说:如果这里有块美玉,咱们是把它悄悄地藏起来呢,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卖了呢?

孔子说:卖了吧,卖了吧!

他又说:我正等着买主呢!

原文是:

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这句话需要解释一下。

沽读如估,买卖的意思。

如果是卖酒,就读如古。

贾,也读如古,指商人,特指店主。

古代生意人,流动的叫商,开店的叫贾。

这就叫“行商坐贾”。

总之,贾是买,沽是卖。

卖什么?

自己。

实际上,当时师生二人都明白,子贡说的美玉只是比喻。广义地说指优秀人才,狭义地说就是孔子。他的问题其实也很清楚:老师是应该隐居,就像美玉深藏在匣子里面那样呢,还是应该出山从政?

孔子当然懂,便飞快地说:卖了吧,卖了吧!

急切之情,已是跃然纸上。

而且他还说:我待贾者也!

那么,他在等什么?

一种说法是好价钱。因为贾也读如价,而且也就是价钱的意思。既然是美玉,当然不能贱卖。

由此留下了一个成语:

待价而沽

另一种说法是好买主,也就是真正识货的。宝刀赠烈士,货卖与识家。对于孔子来说,识货恐怕还是要比价高更重要的。不识货,价钱再高也没意思。

这当然也可以讨论。

但是按照子路的说法,君子出来担任公职,首先是为了实现理想和抱负,其次是尽义务。到了子贡那里却成了做生意。这并不奇怪,子贡原本就是儒商。问题是并不欣赏子贡经商的孔子,怎么也跟着这么说?

因为那原本就是打比方。

打比方的事,怎么能较真呢?

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孔子并不反对谋生,当然也不反对赚钱。只不过在他那里,君子与小人有别。小人只知道谋食,君子则还要谋道。即便谋生,也要通过传道和行道来进行。因此孔子认为,君子取富贵的唯一正当途径就是做官。做不了,那就安贫乐道。

颜回不能脱贫,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孔子必须从政。

沽之哉,沽之哉,迫不及待啊!

结果怎么样呢?

子路就生气了。

本节故事见《论语·子罕》

老板的太太你见不见

子路生气,有三次。

中间的一次是在孔子五十七岁时。那年,他再次到了卫国,想在卫灵公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却横生枝节讨价还价,开出的条件是:孔子必须先跟她见上一面。传话的人还说:这是惯例。

孔子头疼起来。

作为国君夫人,南子为什么要见孔子?

也许真是对孔子仰慕已久,也许是霸道惯了,更可能是兼而有之。反正南子说得很明确:想跟我们国君成为兄弟吗?那就先来见我,我也愿意见见。

这就非见不可。

事实上,孔子到卫国已经是第二次。上一次卫灵公给的薪水虽然不少,却并不信任,还派人监视,孔子只好改去陈国。结果在路上被当地人误认为是仇敌,团团围住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靠卫国人救了出来。

重返卫国,当然不能再出差错。

然而南子提出的是无理要求。天底下,哪有见国君之前先见夫人的道理?这不合礼仪也没道理。何况那个女人的名声也欠佳,会有人说闲话的。

孔子左右为难。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见了。

子路却很生气,认为不成体统。他这人直呀!一不高兴,那表情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孔子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不讲原则,也担心别人有什么不当联想,便指天发誓说: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天爷厌弃我!老天爷厌弃我!

那么,子见南子,都干什么了?

还真没什么,不过是孔子行了礼,南子答谢,两人之间还隔着细葛布的帷幕。

如此而已。

看来,南子的动机恐怕主要是满足好奇心,再加上虚荣心。所以,她是盛装打扮之后才接见孔子的。尽管孔子根本就没看,也不会去看,但还是听见那女人还礼的时候,身上佩戴的玉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女人毕竟是女人。

因此,见过孔子以后,南子很兴奋。为了进一步向国人显摆,她又和卫灵公一起坐在车上出行,让孔子坐第二辆车跟着,招摇过市,引来众人围观。

孔子却忍无可忍,甚至感到非常厌恶,便再次离开了卫国,尽管他还会回来。

子路也还会生气。

本节故事见《论语·雍也》、《史记·孔子世家》

我又不是葫芦瓜

子路另外两次生气,一次在孔子见南子之前,一次在后,原因却都是老师急着要接受招聘去做官。

奇怪!难道磨磨蹭蹭才对?

当然不是。

子路生气,是因为招聘的人不对。

怎么不对?

简单地说,招聘者是叛军。

而且,两次叛乱的头子都是家臣。

家臣就是帮大夫管家的。

比如子路和冉有,就做过季康子的家臣。

他们协助大夫管理采邑,就叫齐家。

大夫协助国君管理邦国,则叫治国。

可惜到春秋晚期,政治秩序完全乱了,治国的大夫和齐家的家臣纷纷以权谋私。比如鲁国,执政的季孙氏便架空了国君,肆无忌惮地鲸吞国有资产。只不过那家伙没想到,自己的后院会起火。他的家臣上行下效见样学样,盘踞了费邑(今山东省费县)谋反。

得手之后,便向孔子发出了邀请。

孔子却居然想去。

子路就生气了,而且话说得很难听:没人要我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去那种人那里?

子路有道理,因为那是犯上作乱。

孔子却居然振振有词。他说:他们招聘我,难道是白招吗?可以讲条件呀!如果那些人真的用我,我就把那个地方变成东周,变成礼仪之邦。

原来,他是要拿费邑做试验田。

不知道孔子这样说,究竟是天真烂漫呢,还是强词夺理。但把费邑变成东周,却近乎天方夜谭。东周哪有家臣叛乱,叛乱的家臣又怎会赞成东周?

这简直就是白日梦!

好在,孔子最后也没去。

后来,晋国大夫赵简子的家臣盘踞中牟(今河南省鹤壁市)反赵,也向孔子发出邀请,他又动心了。

这回子路就更不客气。

子路说,仲由亲耳听见先生谆谆教导:

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

意思很清楚:先生明明说过,亲自动手干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那个为非作歹的家伙盘踞中牟阴谋叛乱,先生却要去帮他,请问怎么解释?

这就简直等于指责孔夫子言行不一。

孔子也急眼了。他为自己辩护说:没错,我是那样说过。可是真正坚固的东西,磨也磨不薄;真正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我这回是到坏人那里去。但是像我这样真正的好人,难道就会跟着变坏了吗?

哈哈,好像也有道理。

可惜,这是胡搅蛮缠。

不妨看看两个人的问题和回答。

子路问:为什么要到坏人那里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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