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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除岁(1 / 1)

距离上次师徒放风写生,过去很久,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熹平二年五月,师生共同度过了两年时光后,朝廷下来诏书,要征辟卢植为五经博士,专掌经学传授,四乘马车已经出发,估计到七八月,卢植就要去雒阳了。

刘备并未有什么不开心,他早已深知卢师之志,不是在家乡教授,成为一代大儒,而是报效朝廷,为民请命,这与刘备心中所想是一致的,接下来他要回乡,定亲然后出外游学。

卢师在课堂,说起他被征辟之事:“今上重视儒学,特征辟大儒入京为天子讲学,为师有幸得天子之召,入朝讲解经学,此乃幸事,只是与汝等作了两年师徒后,师徒之情已然深耕。为师认为,老师只是引路人,弟子要苦读百练,或行学四方,这才是拓宽学术深度的范畴,要深记。

“朝廷公车还要三月有余,尔等还需继续跟随为师,直到老师正式接受征辟,尔等接下来是否要继续求学,为师会将你推荐给即将赴任私学的崔师,崔师是一位幽州大儒,学问不下为师,尔等可竭力向崔师请教。再者若有人退出私学,另往他人,为师也能理解。

堂下弟子齐声道:诺,老师。”

刘备站起身道:“弟子舍不得老师,因为老师走了,弟子也要回乡,大翁身体不佳,备心急如焚,自是要侍奉大翁,而后便是定亲。弟子会谨遵老师教诲勤学苦练,行学四方,以足上道路,践行老师之言。

“玄德,汝一片向学之心令人叹怀,尔要继续努力向学,勿忘为师教导,玄德坐下吧。卢植闻刘备之言后,一声轻叹道。”刘备坐下之后,各有同年站起,公孙瓒也在其中,他得岳父之书,将赴雒阳,拜师议郎刘宽。

刘备与公孙瓒无法比,他没有太守一般的岳父,大翁名声虽然显赫,但年迈多病,恐时日无多,刘备自是要回乡照料大翁,待大翁身体康复,出外行学。

公车征辟,是天下有才之士日思夜想者,对于卢师这样报国的人,则更有诱惑力,他拒绝地方征召,却对公车征辟趋之若鹜,无非认为距天子近,可以直接面陈天听,相比于地方上书,可好太多了。而对于刘备来说,公车征辟非我所愿,非我所能,他更愿意在乡间与老农、孺子相谈,也不愿意到雒阳,和一群老谋深算之人做角色扮演。

人生之路条条通达,何必选择一条虽然快捷,但曲直更难的路,人人都羡京官,但京官之苦,又岂是书斋先生能看懂,又岂是一介孺子能够猜测,到朝中要站队,眼下外戚、清流、阉宦三阵营相加,而卢师入今只有一条路,归于清流之中。阉宦不仅是派系,而且是天子直属,外戚也是依附天子一派,而清流名为依附天子,实为独立一党,只是眼下党锢之祸未除,阉宦把政。外戚自窦武去世后,太后董氏尚未成形,而清流者,桥玄、杨赐、刘宽、袁逢、袁隗兄弟无不是想扩大阵营。

此次公车征辟卢师,其实就是桥玄等人,拉卢植进入阵营,二次党锢尚未远矣,接下来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鸾再度上书为党人求情,结果党锢再起。这时候,卢植前往九江担任太守,讨伐九江蛮,随后卢师托病回雒阳养病,专心教授,不求世事,后拜为议郎,与蔡邕等刻熹平石经。

党锢之祸,不过是一群党人虽然认识到阉宦的祸害,但疏于防范,致使被阉宦反戈一击,只可惜两次党锢之祸将大汉搞的精力全无,致使黄巾乱起,士大夫们恐怕还在认为大汉只是遭遇苔介之藓,却不知道大汉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它就如同破旧不堪的房屋,无论内外如何粉饰,都难逃灭亡。

待三月有余,熹平二年七月初八,朝廷四乘公车来到涿县,涿县从未有过如此盛事,公车征辟还是第一回,自要焚香祷告,沐浴更衣一番,涿县四周都挂起彩带,场面宏大,现场朝廷使节宣读了天子之诏,诏书之上皇帝求贤之恳切利于言表,一听就不是小皇帝写的,一定是侍中、散骑常侍所书,沐浴更衣之后,卢师自当厚辞一番。

朝廷所拜卢师者,为五经博士,专掌五经讲述,但五经苦涩难懂,想来天子也十分难受,五经共有十四家,五经博士成立还是陆贾回高祖一句,陛下能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天下?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权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取灭亡。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

随后孝武时,董仲舒言:“《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理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法制多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

卢植受之,随后登车而去,弟子们则后面弃审道:“老师,一路保重。”卢师也回过头来,微笑道:“弟子们当勤学,勿复老师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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