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峰也是万没想到珍妮夫人会来这么一出,照说唐诗里写月亮的佳作数不胜数,可是乍一想,浮现眼前的不就是《静夜思》么?现在突然让苏笑临时再想一首,谁脑子里不都是一团乱麻?
“笑笑啊,我的文化水平你也是知道的,古诗什么的就会一首《锄禾》,你总不能让我问他们锄禾日了谁吧?”林亚峰先向苏笑示弱,然后才大步走到珍妮夫人面前,义正词严地说:“夫人放心,区区一首写月亮的诗,我家笑笑手到擒来!”
“是嘛?”珍妮夫人又不傻,苏笑脸上的尴尬那么明显,她这么个人精自然看在了眼里,“既然林亚峰勇者对苏笑勇者那么有信心,那我是不是应该再给他限个时呢?”
苏笑两眼一抹黑,心说限时神马的就不必了吧?结果他还没开口,林亚峰就从半路杀了出来实力卖队友,“限时就限时!我家笑笑可是有名的七步成诗,说七步就七步,七步半都不行!来,笑笑,给我姐姐走一个,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见识你妹!苏笑心里那叫一个气,原本只是想不到月亮的诗,林亚峰这么一捣乱,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首《七步诗》了,于是一边原地转圈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其他人一时难以理解曹植被曹丕坑害时的心情,可林亚峰又怎么能不知道。说到底,他不过就是平时吹牛吹惯了,一时刹不住车,本身也没什么恶意,只能蹲在一旁顶着苏笑尖刀似的目光,尴尬地画圈圈了。
珍妮夫人笑了,摇头说:“勇者啊,这首诗意境也不错,只可惜文不对题呀。七步走完了,我这吟月诗,你是不是也该下笔了?”
林亚峰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眼神分明在说:笑笑,对不起,宝宝错了。
结果,出乎林亚峰的预料,苏笑竟然镇定自若地说:“行啊,如果此时不提诗,倒是辱没了我七步成诗的名号!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在珍妮夫人看来,苏笑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苏笑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只不过你们这个世界的笔和我们那个世界有所不同,若我用你们的笔写字,只怕会写得歪七扭八辱没了这幅画,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没有谁有兴趣帮我代笔呢?”
在场众人一愣,阿卡笛却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对珍妮夫人毕恭毕敬地说:“恩师的画与苏笑的诗本就是世间双绝,如果弟子有幸为苏笑执笔,那这绝世佳作岂不就也有了我的一份功劳?还望恩师准许弟子在您的画作上写字,我定不辱师尊之名!”
见珍妮夫人点头答应,阿卡笛持笔站在了画板前,苏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就自己这笔烂字,写上去还不是贻笑大方?既然一切都已就绪,他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回想起的诗词背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堂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不胜寒……不胜寒……”
就这短短几句,当真是听者震撼、写者颤抖,即便就连珍妮夫人这种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老艺术家也一时无法参透诗词中的深意,那恢弘的气势也已经涤荡了她的心田!
所以,当苏笑卡壳的时候,不仅写诗的阿卡笛迫不及待,听诗的珍妮夫人更是心急如焚,忙问:“然后呢?高处不胜寒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