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万颐被他们两个的对话弄醒了,他也想多睡会,所以只是闭着眼睛,轻声地说道:“你懂什么,主子那是心系天下,看日出,那是闲人才有的心思。”
娟儿听完说道:“管那么宽干嘛,整天想那么多,不累么?给自己找那么多罪受。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日出,品一壶好茶,喝几口小酒,人生多惬意啊。”
载洸听完,只是轻轻一笑,没有作答,静静地在那听他们两的对话。
“贝勒岂是那种碌碌无为之辈,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啊,是不会懂主子的心思的。”
娟儿舔了舔被海风吹干的嘴唇,将头一斜,轻靠在载洸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做什么鸿鹄,我就喜欢做那小燕子小麻雀,来去自如,逍遥快活,自由自在……
天下那么大,你一个人,哪操得了天下人的心,不要太为难自己,累了就睡会嘛,你这样子,我们会心疼的。”
"是啊……我们会心疼你,你也睡会吧……"
载洸望着眼前渐渐腾起的红日,笑了一声,淡淡说:“我也想这样安静地看会日出,也想累了就坐,困了就睡……
可是,我毕竟,看到了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意识到了其他人意识不到的将来,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因果;一个人,一旦过于清醒的时候,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沉睡过去了。”
他们二人没有回话,载洸轻轻别过头来一看,只见他们二人又熟睡过去了。
他温柔地撩了下娟儿那跟睫毛缠到了一起的发丝,轻轻地扶起的她的头,靠在盛万颐的背上,然后轻轻说了一声:“睡吧……睡吧……”
载洸悄悄地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轻轻地盖在两人的身上。
这时,载洸的下属审完日本奸细后,回来跟载洸汇报,“禀贝勒!”
“嘘——”载洸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随后往前走了十几米远,才让他轻声禀报。
“禀贝勒,属下审了一晚上,那些倭寇十分狡猾,任属下怎么逼问,他们都闭口不言。”
载洸思虑了下,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慕容湛呢?”
“好像在后面,跟那群官兵玩骰子,斗酒呢,还对着官兵妖言惑众。”
载洸笑了一声说:“谁借他的胆子,本贝勒正打算惩处不守纪律的官兵呢,他还敢带着其他官兵违反军纪?他是怎么妖言惑众的?”
“慕容湛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趁着自个项上人头还在,就应该尽情享乐,再晚两年,就要去见阎王了。”
“在军队里,他都敢这么放肆?”
“那还不是仗着贝勒您在背后给他撑腰?他现在打着贝勒您的旗号,对那些水兵发号施令,陪他一块诗酒赌乐,底下的官兵才敢附从。
要不是贝勒您有严令,要好生款待他,不可怠慢;要不然,底下的弟兄早就对他摩拳擦掌了,非要了他命不可。”
载洸边走边听着,又停下了脚步,摸了摸下巴,思虑了一会儿说,“让他在这儿胡闹也不是个办法……
这样吧,给他个差事,你去找他,让他审那些日本奸细,他了解日本人,一定有办法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