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一脸疑惑,“那张謇不是才从六品的官职么?怎么这会又成学士了。”
“刚刚升的官。”
“刚刚升的官?可贝勒今日还未出门一步,除了皇太后,今日王府也无其他人来访,贝勒怎知那张謇今日升了官?”
“坐到我这个位置上,就得把眼睛看远些,把耳朵听灵些。身处在这混乱之世,要是不长多几双眼睛,几对耳朵,就跟瞎子聋子一样。
这世道,要是没有这点本事,我还敢在朝廷上混?”
娟儿听完,笑了笑说:“难怪那些人说您会吸人魂魄呢,全天下的眼睛,耳朵,都让您给吸走了。我们家贝勒,就是这么神通广大。”
“我估计,那张謇现在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赶快去给他传话吧。”
“哎!奴婢这就去!”
她刚扭头走了几步,又迟疑了下,转过身来说:“要是那个张謇不肯进这房门怎么办?”
载洸思考了一会儿说:“你就这么跟他说……”
这边,张謇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他坐立不安,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子。好不容易见到了个上来换茶的仆人,赶忙追问:“贝勒爷可愿意见下官?若是不愿相见,下官也好早些回去……”
那仆人回到:“娟儿姑娘已经前去禀报了,张大人还请在此稍等片刻。”
说完,那个仆人便走了。而娟儿此时正好走上来说:“这位可是张大人?”
张謇带着恐慌与期待的复杂情绪回道:“正是下官,敢问姑娘,贝勒可有召见在下?若是不便,下官就先……”
“张大人,我家贝勒卧病在床,不方便动身,还请张大人到寝室一叙。”
张謇来见载洸,本来就是被翁同龢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这会心里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遭到报复。
要是在客厅里还好,光明正大,有一说一,要是到了寝室里面,神不知鬼不觉,一不小心中了诡计,遭了暗算,可就百口莫辩了,这会张謇突然怂了。
张謇颤颤巍巍地朝娟儿作了个揖,“劳烦姑娘跟贝勒转告一声,就说贝勒如今身体抱恙,张謇不忍打扰,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告辞。”
说罢,张謇正起身要走,却被娟儿一挪步挡在了前面,“我家贝勒说了,张大人这一走,就带走了江浙两省几千万百姓的希望。百兆黎民的性命,可都在张大人一人的肩上。”
张謇听完,内心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既然担起了赈灾这样的重任,那今日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毅然决然地前往。
于是,他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境对着娟儿说:“既然如此,下官前往便是,劳烦姑娘带路。”
娟儿看他那一脸悲壮的表情,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张大人是怕我家贝勒真的会吃人不成?您大可放宽心,我家贝勒专挑鲜嫩的小白脸吃,对粗糙的大汉不敢兴趣,不过嘛……
贝勒这时候肚子正饿着呢,说不定就饥不择食了,大人,您可得当心点。”
张謇被娟儿这么一说,心更慌了:“姑娘说笑了……敢问贝勒身子还好?”
“大病一场,怕是神志不清了,见谁都想咬一口,特别是平日里讨厌的人,这会更得吃个一干二净,张大人可得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