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你能这么想就好,就怕你还惦记在心上,久久都不能释怀。干大事的,就该心胸宽广些,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儿女情长的小事,就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边说着,慈禧边招呼来宫女,从盘子上取了一把剪刀,边对着路边的景观树裁剪起来,“我这一辈子啊,就希望能作一名合格的园丁,帮你们把这些烂掉的树叶、开败的花,都剪掉,留下的东西都是好的。
当然,这个过程中,这些花花草草就得受些折腾了,疼痛是免不了的,但是不经历这样的疼痛,就无法在伤口处长出新的嫩芽出来,万事万物,新旧交替的过程总是曲折的。
你要知道,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一方面是为了历练你,一方面也是为你的前途扫清障碍。她是一介歌女,出身卑微,又没有什么背景,你要是在她身上花费太多感情,娶过门不符合礼法,也不符合家规,免不了要遭人诟病。那些王公大臣,就等着在你身上找弱点做文章呢,你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人抓到辫子。
身上的担子越重,就越要走得稳,遇到绊脚石,就要毫不犹豫地踢开,身居高位的人,是不应该有感情的,真的动情了,反而容易摔倒。你自个不忍心,我只好帮你踢开了。”
说完,慈禧又缓缓地转过身来说:“本宫的这一番良苦用心,你可明白?”
载洸顺势接过她手上的那把剪刀,轻轻地放回盘子里,“儿臣自然明白您的良苦用心,要不是有您在一旁无微不至的关怀跟孜孜不倦的教诲,儿臣怎能有今天?等打赢了这场战,儿臣什么也不想要了,就在您一旁好好伺候着,讨您欢喜。”
慈禧满意地笑了起来,深深地吐了口气后说:“你能这样想啊,本宫很是欣慰,不就一个女人吗?等战打完了,看上了哪家的大家闺秀,跟本宫说,本宫为你赐婚,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载洸:“那儿臣就先谢过亲爸爸了。”
慈禧又接着往前面走去,载洸在原地站了三秒,阴沉着脸,拾起一朵刚刚被慈禧剪掉的花朵,揉碎成一片片花瓣,任其在风中自由飞散。然后才恢复了笑脸跟了上去。
慈禧走累了,便在一处亭子里歇了脚。“听说日寇快打到北京来了,你此次进京,想必心里也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了吧,依你看,如今这危机,应该怎么解?”
载洸:“依儿臣来看,京师是万不能丢的,丢了,大势去矣,不仅直隶保不住,秦岭淮河以北都有可能尽归日寇。所以一定要倾尽全力,挡住日寇进攻,挫败日寇的企图。”
慈禧:“你有这个把握吗?”
载洸:“京师周围的健锐营、火器营以及神机营的部队,还有京城九门的驻军,加起来就有四万余可战之兵将。再加上位于山东的新军精锐,以及各地勤王的军队,我们足以跟来犯之敌抗衡。只要能统一调度,指挥得当,击退倭寇,保住京师,是没有问题的。”
慈禧低着头,边喝着茶边说:“你的军事才能是信得过的,如果真的能够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要打赢这场战争,也并不难。难就难在你这个计划上面,且不说将士们愿不愿意尽心尽力地为朝廷效命罢,按你说的,京师各路人马以及各地来援的部队,都要统一调度,下面那些人肯不肯听你的,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