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洸:“这世间,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物,也不存在彻彻底底的绝望。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伤痕,每个时代都会有每个时代的苦难;只有最深刻的苦难才能酝酿出最香醇的果实来,无论何时都不能放弃这样的信念。”
秋蝉:“苦难这种事情,应该离你很远才对。你可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万民推崇的亲王,朝廷上的宠臣权臣。”
载洸苦笑了下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理想越高,摔得越痛;越是清醒,就越是挣扎。我受的苦难,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也从不向人表达内心的感受,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
秋蝉顿了顿说:“兴许你可以跟我说,没准我能理解。”
载洸听完,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人,“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蝉:“你……该是个孤独的人吧。”
载洸听完之后,久久都没有开口。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当自己不被理解时,会觉得失落,当被人真正理解的时刻,又会觉得惊慌失措,甚至是愤怒。
秋蝉笑笑说:“我乱说的,你这种身份的人,身边什么人没有?怎么会孤独呢。”
载洸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这一次,你遭受这般的苦难,主要还是因我而起,你想要什么样的果实。”
秋蝉:“我想要做错事的人受到惩罚,比如那个林良,还有步军衙门那个军校赵连升。我不就因为保护了虞氏母女跟他们起了冲突,他们两个竟然为了报复我,陷害余香学院,竟然联起手来做出如此龌龊卑鄙且丧尽天良的事情,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如果不好好惩罚他们,就没人会尊重女性,将来就会有更多的女子因此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却又没有途径自保。只有将他们革职严办,才能告诉以示惩戒。”
秋蝉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推手以及动机,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那二人搞得鬼。载洸也没有说太多,“步军衙门那个头,即使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办他,他连性命保不保得住都不清楚。
至于那个林良,我们没有办法,对他施以你想要的那种惩罚,他毕竟是清流的人,如果要因此动他,肯定还遭到很多阻力。”
秋蝉:“为什么?他可是主谋。”
载洸:“那婢女的死跟林良无关,人是步军衙门的人杀的。”
秋蝉:“他虐待自己的妾,间接地害死了人,以命抵命,杀了他也不为过。”
载洸:“我国目前的法律,在家暴这块领域上,还是一片空白;而且关于女性的保护十分淡薄,所以这群人才会有恃无恐。按照现有的法制来说,也顶多给他定个过失杀人,最终官官相护,判定下来,就成了一个意外事件了,随便惩治几个办事的仆人就能草草了事。”
秋蝉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载洸:“怎么,你不想要果实了?”
秋蝉:“你除了跟我画大饼,还会干啥?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你说得不过都是空话,大话。”
载洸笑了笑说:“只要你想,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但那是你真正想要的吗?你好好想一想,即便是砍了两个小官吏头,就能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吗?就能保护得了那些弱势群体吗?不能。”
秋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你觉得,要怎样做才可以?”
载洸:“立法,只有法律上保障这些弱势群体的地位,而不再因传统理念、封建糟粕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这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