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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十三:命运陀螺(2 / 2)

天底下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张师傅要收殷怀雨为徒呢?因为殷怀雨眼里有仇恨。张师傅认为有仇恨的人就有动力活下去,就有动力去争取目标,不会轻言放弃。那些年,张师傅除了让殷怀雨和殷怀梦两人吃饱之外,也教了他们不少所谓的异术。当然,这些东西都只是花架子,因为他们没有天赋,是无法使用的。所以,张师傅不断在想办法获得使用异术的能力,而殷怀雨每天都在想如何找到自己的父亲,然后复仇!

为了复仇而活着的人,每天都是痛苦的,因为无法行动的复仇者,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诅咒,时时刻刻都在诅咒那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但是又害怕诅咒真的灵验,导致自己无法亲眼看到对方的惨状。

年良听殷怀雨描述自己的师父时,想到了张师傅,他立即明白了去年自己悬赏追杀的那个邪徒就是殷怀雨的师父。命运真的很离奇,绕了一大圈子,最终又绕了回来,最终某些事,还需要年良亲手来结束。

年良也推测出,殷怀雨之所以可以准确的找到自己的父亲,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而是因为冥耳。异道中要找人,那就只能通过冥耳。但是冥耳收费很高,他应该出不起,所以,他是怎么拿到消息的呢?

殷怀雨的答案让年良无比震惊,因为他是用消息来换消息,而他给冥耳的消息就是自己的师父是个邪徒,是个想要获得异术能力而残杀无辜的邪徒。

听到冥耳可以获取消息,詹天涯和夏侯都很疑惑,因为对他们两人而言,根本不知道什么异道,更不要说其中的门派,他们只会觉得神秘诡异。当然,还有好奇,也明白了年良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了。

殷怀雨笑道:“我师父教过我,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人都可以出卖。所以,我为了换取我父亲的消息,出卖了他,这可是他教我的。”

这也是为什么张师傅会被冥耳盯上然后悬赏的原因。命运就是多米诺骨牌,第一张倒下,之后所有的都会陆续倒下,在这个过程中,年良和三位师父也被牵扯其中。

命运真的很奇妙吧,就像是穿针引线一样,将原本毫无关系的人一个个串联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殷怀雨便带着妹妹来到了东北,想办法落了户籍,开了棺材铺。

年良也忽然想起来了,去年的时候,那个糙汉子所用的武器是棺材钉,想必张师傅和那糙汉子都是开棺人吧。所以,才教会了殷怀雨如何打造棺材。

年良此时忽然道:“殷怀雨,你师父姓张对吧?”

殷怀雨一愣:“你认识我师父?”

“不仅认识,”年良缓步上前,一字字道,“你师父还杀了我的两个师父,不过,你师父也死了。”

殷怀雨笑了:“所以,你觉得,你要干嘛?还是你觉得我要找你复仇?不,我不喜欢我师父,当然了,你也不会喜欢我,但是你认为你所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正义这东西反面就是邪恶吗?未必。我觉得,正义的反面也许是另外一种正义。”

詹天涯也趁机上前一步:“你和张文杰是怎么认识的?”

“和你没关系!”张文杰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殷怀雨抬眼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张文杰,张文杰还戴着手铐和脚链,他身后还跟着张世恩。带他来的工作人员小跑到党向国身边,低声道:“他必须让他父亲跟着来,否则他就不走,我没办法,就擅自做主了。”

党向国微微点头,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殷怀雨看着党向国道:“解开他的手铐和脚链,让他过来。”

党向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工作人员照办,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现在的目的是要救人,而年良心里却很矛盾,他不想让悲剧重演,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怪物。

张文杰被解开后,慢慢上前,走到党向国几人的身边,看着地上的几双脚,又转身看着后方那些战士,接着再抬头看着殷怀雨:“刚才他们都站在那边的吧,和你说话的空隙中,趁着你不注意慢慢走过来的,因为他们在找机会拉近与你的距离,然后,再伺机杀了你。”

妈的!这小子!党向国看着张文杰,张文杰轻蔑地笑着:“如果真的单凭智商而言,这里也就詹天涯够资格和我玩玩,其他人,在我眼里和猫猫狗狗没区别。”

“都不要动,站在原地!”张文杰边大声说着边走上台阶,然后站在殷怀雨的身旁,俯视着下面所有的人。

张文杰最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张世恩!”

张世恩一愣,看着自己的儿子。

张文杰蹲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十来秒,他才重新抬起头来。抬头的那一刻,众人清楚地看到,张文杰的左眼变成了黑色,而那团黑色还在旋转着,随后变成了一条虫子,又从左眼直接冲向了右眼,紧接着又充斥了整个右眼,在眼眶中飞速旋转。

党向国意识到,那就是张世恩所说的黄秀云瓶子里的黑色液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年良虽然不知道那东西的准确名称,可是,他曾经见过,就是那种黑色液体将张师傅、糙汉子和那些力工变成了一个黑色巨人,然后杀死了他的两位师父。

张世恩自然也看出来了,而且感觉到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吓得浑身发抖,双腿都在哆嗦。

张文杰闭上眼,再睁开,眼内的黑色已消失不见,他起身问:“工具呢?”

殷怀雨却是反问:“你确定在这里吗?”

张文杰回答:“当然。”

张文杰欲走向那座诡异小庙后方的时候,殷怀雨又问:“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文杰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走向诡异小庙后方找到殷怀雨放在那里的铁锤。

阶梯下方的党向国等人虽然能听清楚张文杰和殷怀雨之间的对话,却搞不清楚什么东西在这里?两人之间的约定又是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张文杰抡起铁锤砸向那座诡异的小庙,小庙并不坚固,几锤子下去直接将表层砸得稀烂。随后,一个用铁链绑住的箱子出现。

张文杰伸手放在箱子表层,似乎在感觉什么。

殷怀雨此时问:“是在这里吗?”

张文杰微笑道:“当然,在这里。”

随后,张文杰再次抡起铁锤将箱子砸得稀烂,箱子破碎后,里面竟然还插着一柄做工精美的短刀。短刀的刀柄末端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年良看过去的时候,立即想起当年山河客从老君庙坑洞中挖出的那个盒子,盒子中那颗珠子里也藏着一块若隐若现的石头,山河客似乎将那石头称呼为虵石。

对,是虵石,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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