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良打完饭和母亲、儿子年晗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在他们楼上的病房里,被包得像是木乃伊的博国维正在给墨敬梓和独孤思成讲述事情的经过。
当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得知是博国维杀了婉月的时候,墨敬梓惊得险些摔倒在地上,独孤思成也是直接愣住,随后马上去了病房门口把守着,看着门外,示意门口的工头盯着。
墨敬梓拿过凳子坐在床头边缘,瞪着博国维道:“国维,你他妈疯了!你竟然敢杀人!?”
博国维却是不以为然:“大哥,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墨敬梓深吸一口气:“可那是婉月,年良的老婆,你怎么想的?你在想什么?”
博国维道:“就是在气头上,冲动了。”
独孤思成上前道:“冲动?冲动会计划那么周详!?国维啊,你把我们都害惨了,这可怎么办?年良和8424的关系不错,一旦他报案,我们全都完蛋!”
博国维却道:“他不会报案的,如果他会报案,就不会对我下手,而且,他没杀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得弄死他。”
墨敬梓看了一眼门口:“国维,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儿别想,如果年良不再追究了,那咱们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博国维看了一眼墨敬梓,又看着独孤思成:“大哥、二哥,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除掉年良,我们将来就一无所有。”
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对视一眼,两人实际上也早就在担心着。他们都盯着呼景盛手里的财富,而且,他们这些年做的买卖都有问题,一旦被抓,那基本上就是彻底完蛋。所以,博国维所说的不无道理,可关键在于,年良身后站着8424,他们怎么动手?
博国维又道:“这些年,我们也聚了不少人手,有些以前是当兵的,有些是亡命之徒,还有逃犯,这些人都可以派上用处。但是,我们不能硬碰硬,也不能让8424的人有理由插手,你们明白什么意思吗?”
独孤思成问:“你是说,用异道的方式解决?”
博国维点头,说完又面露痛苦,因为麻药劲过了之后,他又开始浑身疼痛。这些疼痛都在提醒他一定要记得向年良报仇,之前在昏迷中他都梦到自己将年良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看着年良那痛苦的表情,他十分舒畅。
墨敬梓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博国维道:“岳忘机。”
墨敬梓和独孤思成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不明白博国维怎么又认识了岳忘机?
博国维勉强一笑:“岳忘机来头不小,而且不是一般人,他先接触了你们俩,同时也找到了我,名义上是要合作,但实际上要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正路子,他可以利用,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也在找年良想找的东西。”
说着,博国维便将那幅画还有油墨的事情告知。
墨敬梓听完后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让岳忘机去对付年良?”
博国维道:“没错,但是,岳忘机这个人很聪明,我们要求助于他,而不是要让他觉得我们在利用他,否则,最终吃亏的是咱们。”
独孤思成问:“三弟,你是不是查过岳忘机这个人?他什么来路?”
博国维摇头:“没查到,身份成谜,但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从他也在找那幅画看来,我认为,他估计和徐南星应该有什么关系。”
墨敬梓闻言,陷入沉思,他知道,博国维所说的应该是个办法,只是,他们要如何做才能将自己给择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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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年良回到了琳琅餐馆,进屋后,服务员依旧热情的跟他打招呼。院里院外的人依旧热情,这就表示,博国维并未将事情说破,墨敬梓和独孤思成也将事情憋着。这与年良之前设想的完全一样,博国维如果敢将事情说破,就等于是把自个儿往枪口跟前送,但是,年良不打算放过他,更不打算让他那么轻易就死。
实际上,此时的年良心里轻松了不少,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没有高兴,没有悲伤,什么情绪都没有。他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年晗所谓的病根本不是病,某一天自然会好起来。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年成凯也应该和自己一样,这也就解释了父亲年成凯早些年无法解释的一些往事为何会发生。例如,年成凯在少年时期拜那位逐货师为师后,为什么会在逐货师被困后,年成凯反而是如获新生。
年良进了后院,径直朝着堂屋里去,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屋内所坐的呼景盛见年良进屋,刚要说什么,却突然间愣住了,就那么看着年良。因为呼景盛这一抬眼就看出了年良与之前的不同,肢体不再迟疑,眼神也彻底变了。因为他曾经从年成凯的身上看到过类似的变化。
“年良,”呼景盛看着年良,“你……”
呼景盛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年良也不坐下,而是站在呼景盛跟前道:“呼老板,我有件事相求。”
呼景盛忙问:“什么事?”
年良道:“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我也成家很多年了,虽然还不算立业,但我也想自己出去闯荡闯荡,就如我父亲当年一样。所以,我决定从我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里拿走三分之一。”
呼景盛闻言急了,这是要分家呀?他要刚说什么,年良又继续道:“剩下两份,一份是您的,一份是我三位师父家人的。我这样分配没问题吧?”
呼景盛立即道:“你就是全拿走也没问题,那本来就是你的。”
年良道:“我那三分之一,您帮我换成现钱,放存折里,回头我来取。我现在得去收拾下东西,我和我妈还有年晗得搬出去,另外,年晗的病没事了,您别担心。”
呼景盛一头雾水,不知道年良这是怎么回事?说是因为悲伤才下的决定吧,可他那模样完全没有丝毫悲伤,话语非常有条理性,逻辑清晰,也不是冲动所做的决定。不过因为眼下年良与年成凯太像,所以,呼景盛也不好问,也不敢问,只得站在院内,看着年良在旁边屋子里收拾东西。
呼景盛并不清楚,自己与几十年前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在远离了滇省昆市后,也远离了早些年的一些人情世故。应该说,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喜欢人情世故,因为累心费神。这也导致了呼景盛完全忽视了墨花旦、毒探花和博延东家人的感受,在他心里始终认为,他们来到蓉城有住处有吃喝全因为年成凯早些年的安排,后来过上好日子也因为年成凯留下的那些济世轩的宝贝。所以,他得感恩,墨花旦、毒探花和博延东的后人也应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