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与人是不同的,他呼景盛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墨花旦、毒探花和博延东也知道,可却无法保证他们的后代也明白。他们的后代没有经历过他们三人从前的那些事,没有吃过那些苦,不知道某些东西是靠什么换来的,自然而然会认为自己被浸泡在苦水之中。
年良收拾好东西后,扛一个,提一个走出屋子,来到呼景盛跟前:“呼老板,那我走了。”
呼景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得道:“年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呀?”
年良从进屋见呼景盛那一刻,实际上就在观察,他在观察呼景盛是不是与墨敬梓、独孤思成、博国维一样。观察后他意识到,呼景盛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可是,为了之后的计划,年良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年良道:“呼老板,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别瞎想,只是因为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想一个人缓缓,你保重,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呼景盛当然知道年良在撒谎,他清楚的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是点头看着年良离开,然后看向不远处一直坐在树下洗碗的一名服务员。服务员年龄约莫二十三四,虽然在洗碗,但一直在观察着年良和呼景盛。
呼景盛走到树下摇了下挂在那里的一个小铜钟,当铜钟敲响之后,院内忙碌的八名服务员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其中两人走到餐厅内把手,两人翻身跃上屋顶,两人立于院内警戒,一人守在堂屋外,而那个先前洗碗的则跟随呼景盛进了堂屋。
这八名服务员就是呼景盛私下培养的绝对心腹,每人的代号都取自于越王八剑。在《拾遗记.昆吾山》中记载: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昔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地,掘深百丈,犹未及泉,惟见火光如星。地中多丹,炼石为铜,铜色青而利。泉色赤。山草木皆劲利,土亦刚而精。至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阴也,阴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曰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
所以,这八人代号分别为: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惊鲵、灭魂、却邪、真刚。
跟着呼景盛进屋的便是掩日,为这八人的首领。这八人的身份都与异道有些许的关联,却关联不紧,是呼景盛到达蓉城之后暗中培养的人。呼景盛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其他人,而是觉得当初因为年成凯的关系,墨花旦、毒探花和博延东三人已经算是洗白,万一出了某些事,不能再让这三人出手,不能再脏了他们的手。当然,最重要的是,呼景盛创立的琳琅分为表里两层,表面上看琳琅的人都是墨敬梓、独孤思成和博国维三人帮着打理,但实际上真正负责琳琅的是这八名整日在餐馆内忙碌的服务员。这一点,除了呼景盛和这八人之外,没人知道。
掩日进屋后,站在呼景盛跟前,问:“老板,出什么事了?”
呼景盛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出事了。年良这孩子与他父亲很像,有事闷在心里喜欢自己去解决,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愿意被人束缚。不过,直觉告诉我,婉月的死有蹊跷。”
掩日微微点头:“我们八人一直在暗中打探消息,婉月嫂子的尸体没有被取走肾脏,而且是被掐死的,这种手法和徐南星不一样,所以,我初步推测,应该不是徐南星干的。”
呼景盛抬眼看着掩日:“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掩日为难道:“老板您教过我们,某些事情没有下定义之前不能乱说。”
不能乱说这四个字让呼景盛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起身,双手都在颤抖,也明白了掩日话里有话,只是碍于某些事不敢直言。
掩日也很为难,因为他的推测也是毫无根据,毫无证据的。而推测则是来自于他们八人平日内对墨敬梓、独孤思成和博国维的观察获得的。人虽然可以掩饰,但无法时时刻刻掩饰,特别是在墨敬梓三人离开呼景盛的视线后,他们的行为都会发生变化,这些早就被掩日等八人看在眼中。出于对呼景盛的保护,八人在没有告知呼景盛的前提下就对那三人进行了监视,监视的结果让他们大为震惊。因为那三人私下所做的勾当都是呼景盛严令禁止的。
掩日不敢告诉呼景盛,因为呼景盛年纪太大了,他怕这位老人受不了那个刺激。这八人都是呼景盛抚养长大的,虽然早年都分属在不同的地方,不过都知道如果没有呼景盛也就没有他们,他们也都受到了正统的教育。虽说呼景盛曾经有言在先,如果他们长大后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可以各奔前程,但这八人为了报恩依旧来到呼景盛身边,各司其职,成为了琳琅餐馆中的一员,分别成为了厨师、下手、服务员等,可以说琳琅餐馆完全就是这八人撑起来的。
不过,这八人很本分,平日内除了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外,绝对不多言,也是因为如此,墨敬梓等人才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八人,就算是年良也没有察觉出这八人并不简单。
掩日为呼景盛倒了一杯茶水,又掺水冲淡:“老板,您千万不要气坏了。”
呼景盛抬手要拿茶杯,但是手却在颤抖,只得放下:“都怪我,是我的错,我没有教育好他们三人,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8424出面解决,要么让年良自行解决,要么我们自己清理门户。”
掩日道:“老板,自从良哥回来,我们都察觉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回来更是不同,所以,为婉月嫂子报仇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来吧,我们八人除了保护您之外,就是想办法保护好夕凌大妈还有年晗。”
呼景盛也清楚,眼下琳琅实力不足,做事不能太激进,不过,他心里更愤恨的是,那三人拿着自己给的本钱做了那么多勾当。钻空子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在那么做,可某些事,例如伪造古玩字画,那绝对是不允许的。
掩日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壮胆道:“还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说。”
呼景盛皱眉道:“说,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掩日低声道:“墨敬梓在碰毒。”
呼景盛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他当然知道那个毒指的是什么东西。
掩日见呼景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立即道:“老板,您先缓缓,我们还在搜集证据,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呼景盛道:“等我想想……”
就在此时,在餐馆内把守的真刚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立即将消息传递过去,很快传到门外的断水处,断水赶紧敲了敲门,掩日闻声立即出门,八人又开始各忙各的,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墨敬梓和独孤思成急匆匆走进,穿过餐馆走过后院,站在堂屋门口敲门。但因为呼景盛实在是太生气,半天都没吭声。
门外的墨敬梓和独孤思成对视一眼,独孤思成显得很不耐烦直接将门推开了。也就是这个举动让呼景盛知道,这两人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耐大了,也不再将自己这个糟老头儿放在眼中。
呼景盛立即装作咳嗽,墨敬梓立即上前端水,独孤思成则赶紧去轻轻捶背。呼景盛虽然半眯着眼,却是在观察两人有没有携带凶器,有没有在他茶水中下什么东西。门外的掩日等八人也严阵以待,只要稍有不对就会立即冲进堂屋将两人制服。
墨敬梓假意关心:“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独孤思成轻轻捶背,但却是一脸的厌恶,他早就巴不得呼景盛赶紧去死。
呼景盛的咳嗽也掩饰了先前脸上的不快,故意叹气:“大概是刚才散步的时候受了风。诶,国维怎么还没回来?”
墨敬梓略微迟疑:“老板,国维出事了。”
呼景盛一愣:“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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