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贺泽牧野回来,卫千辰从外间拿来了木盆,倒上热水,仔仔细细从脸颊开始细细擦拭。
虽说穆衡并未碰触到卫千辰的脸颊,可他觉得穆衡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颊上都令他恶心。
仔仔细细将面颊擦拭了两遍,卫千辰便换掉一盆清水,将帕子在热水中浸泡着,缓缓解开衣领欲擦拭颈项。
“咳......”贺泽牧野轻咳一声,“我看你行动颇为不便,不若我帮你......”
“我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可简单为自己擦一下身还是做得的,总不能事事都劳烦了你。自个儿倒成了个废物。”
贺泽牧野听出卫千辰语气中细微的不悦,便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忙弥补道:“小公子心灵手巧,自然什么都做得。只是颈项及肩膀等细微之处,自己反而看不清楚,倒不如旁人为你擦拭,也能擦得干净些。”
卫千辰略一思索,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别别扭扭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贺泽牧野。
贺泽牧野靠近卫千辰时,似是收敛了浑身的气势与野性的豹子,带着他独有的神秘又略带霸道的气息。
卫千辰十分不喜与外人接触过密,可贺泽牧野是时常陪着他的挚友,更是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恩人,他还携着自己在夜空中辗转飞跃,那时他宽厚的肩膀,有力的臂弯,还有他身上既热烈又隐晦的气息,都令自己无比安心。
是以,在贺泽牧野起初靠近他时,卫千辰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瞬,可随着贺泽牧野轻柔细致的为他擦拭,温热湿润的感觉从帕子柔软上传来,卫千辰神情愈发放松。
“啊......”待帕子擦到颈侧时,卫千辰禁不住痛呼出声。
卫千辰的皮肤白皙滑腻,如上好的白瓷,又如无暇的白玉,恐怕手下的力气大上两分便会留下微红的痕迹,可这样大片的淤青当中亦混杂着齿痕,恐怕穆衡没少出力。
贺泽牧野看着卫千辰颈侧那处青紫顿觉鲜艳刺目,既恨自己今日来得迟了,又恨自己当时急惶惶赶回来见卫千辰,将那穆衡扒了外袍吊在树上便作罢了。
这笔账,只能留待日后细细与他清算。
尽管贺泽牧野心头怒火难挡,可他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我擦得仔细,擦上一遍倒也干净了。不若,用干帕子擦干水痕,你便准备安睡罢。”
“不行!还要再换盆清水,细细擦上一遍!不,两遍!”
“好,那便再擦拭一遍!”
“我方才说得是两遍。”卫千辰认真纠正道。
“可我只听第一句,不接受改口。何况,这夜色渐凉,你将肩颈裸露在外,时间久了怕是要着了凉气。”
卫千辰闻言不语,贺泽牧野细细为他擦拭第二遍,待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抚上卫千辰的圆润的肩头时,卫千辰只觉从那手掌上正传来汩汩热气,卫千辰顿时面红耳赤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泽牧野闻言满脸茫然。
卫千辰只得红着脸颊咬牙道:“你的手,烫到我了。”
“你觉得烫,自然是因为你身上着了凉。我这样替你捂着,你还能暖和些。明日才不至患了伤寒,教你家里人担忧。”
感受着身上的温暖,卫千辰方才忍着心中的别扭,讷讷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