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卫千辰睡得极不安稳,他梦到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开,贺泽牧野也同他渐行渐远,最终只留他孤零零地过活......
贺泽牧野来时,卫千辰面前正摆着一个棋盘,他一手执子可心思却已不知飞向了何处。
贺泽牧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了座,笑道:“可是无人同你对弈,太过无趣?”
卫千辰被这突然的响动惊了一下,指间的棋子不觉间落了地。
“我并非是棋中好手,你何须如此惊惶?”贺泽牧野说着,用内力将那枚小小的棋子摄入手中,朝卫千辰递去。
卫千辰迟疑着伸出手接过那枚棋子,感觉贺泽牧野的两指在自己手心上轻轻滑过,带起一丝痒意,他猝然松开手,那枚棋子又砸在棋盘上,没着没落,处境尴尬。
贺泽牧野看卫千辰今日一副心不在焉,眉间略带忧虑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问道:“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可是有心事?”
这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
卫千辰看着贺泽牧野无知无觉、神色坦然的模样,心中不禁对温柠栀的话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论如何,此事若不解开,便犹覆在自己心上的藤蔓,缠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若趁此机会除去心病,往后自己心中也明亮些。
卫千辰心中有了决断,略显心虚地垂下眼眸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你曾言明要同我交好,做我一辈子的知己,此言可还作数?”
贺泽牧野见卫千辰挂心的竟是自己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欢喜,“我贺......牧野说的话,自然作数!”
卫千辰闻言抬起头来,双眸晶亮地望着贺泽牧野,“那你可就是我一辈子的挚友和知己,说好了,就不许悔改!”
看着卫千辰满怀期待,不染尘埃的眼眸,肯定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贺泽牧野恍然间觉出这话意思有些不对,没有立即应下。
卫千辰瞧着贺泽牧野满面踌躇的表情,心中不由有些着急,“当初见面时,你可是这般说过的!”
“我当日是曾言明要与你结为好友,却未必是一辈子。更何况,此一时彼一时,兴许我们往后的关系会比挚友、知己更加亲近,谁又料得准呢?”贺泽牧野觉出卫千辰话语中的圈套,慢条斯理地回应。
卫千辰只觉脑袋里又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他乌墨似的瞳仁紧紧盯着贺泽牧野,压抑着心中的急切缓缓道:“比挚友还要亲近的关系是什么?”
贺泽牧野难得有些羞臊地用手指碰了碰鼻尖,轻咳了一声,“自然是......夫妻的关系。”
卫千辰闻言发怒道:“你果然早有预谋......你走罢,往后不要再来寻我。”
贺泽牧野心知卫千辰不会太过轻易接受他,可他也未曾料到——卫千辰竟要同他断绝来往。
“为何要赶我走?和我在一起,你难道不欢欣快乐?”贺泽牧野问道。
卫千辰皱了皱眉,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可想到将来两人可能会有的后果,还是狠了狠心,“这是两码事。”
贺泽牧野不依不饶,“我同你坦白心事,是不愿欺瞒于你,也是为了同你更加亲近,可不是要你将我推得更远。”
“你我之间只能以朋友相交,若是跨过了界限,便只能一刀两断。你走,我往后再也不会见你了......”卫千辰背过身去,不再同贺泽牧野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