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安每日浑浑噩噩度日,心中若有无法排解的郁气便寻别人撒气,他早已忘记要如何讨人欢心,可当他看见卫千辰神情中的芥蒂与防备,心中莫名地一阵失落。
卫千辰于凤临安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更是难以靠近的无措。
凤临安要的不是卫千辰因为惧怕而战战兢兢的讨好,亦不是他被迫委身于人的憎恨,而是他发自内心的欢欣与爱意。
对待旁人的残忍手段他不欲施加在卫千辰身上,因为那些手段只能带来毁灭,而毁灭卫千辰便是毁灭自己的希望。
可惜对于如何赢得佳人芳心,凤临安并不十分擅长,哪怕在居于京城那段久远的岁月里,他寻花问柳,一掷千金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非求得旁人的真心。
凤临安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踟蹰不已,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同卫千辰亲近的欲念,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日里少往卫千辰眼前凑,却要尽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务必将他照顾妥帖,兴许过一段日子,他便会知晓自己也不是一个蛮横无理,不堪托付之人。
待他对自己的态度软和一些,自己方可同他再进一步......
不论凤临安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卫千辰都无从得知,他眼下正在蘅芜苑中发愁。
“卫合啊卫合,不就是一个喷嚏嘛,哪怕是捏住鼻子,屏住呼吸也要忍住了,你可倒好,这么一个响动便将我们出卖了。”来宝气鼓鼓地瞪着卫合数落道。
卫合轻咳一声不做言语,倒是一旁的贺泽惊风面上带着三分尴尬七分愧疚轻声道:“此事并非卫合公子的过错,是在下一时紧张,乱了方寸,这才暴露了大家的踪迹,惊风惭愧不已,拼上性命也会救大家出去!”
“救大家出去?惊风公子快别说大话了,今早若非你撺掇着我们到田里去,又引着我们在林中迷了路,我们此刻还安安稳稳窝在在岭禹镇的客栈中,而非被人关在这个鬼地方!”
来宝毫不客气将贺泽惊风责备一通,仍不解气,想到那个不知礼法,肆意妄为的安王爷欲娶卫千辰为王妃,卫千辰又愤愤道:“那个劳什子王爷竟还痴心妄想,想沾染我家公子,总归此事因你而起,不若你去给他做王妃罢了!”
贺泽惊风颔首低眉应道:“此事确由在下所起,若安王爷真个愿意娶我为妃,放大家回去,我便是允了也无不可。”
“你!”
不论来宝如何发作,贺泽惊风皆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温顺模样,他将来宝的一腔怒意尽数卸去,倒教来宝不好继续发作。
卫千辰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语气尚且平和地嘱咐:“来宝,你心中的火气想来也该消了。便由我同惊风公子商谈几句。”
横竖自己也没话说了,来宝这闭紧嘴巴,似一个含了珍珠的老蚌,闷不做声在一旁看着。
“惊风公子,你一时大意暴露行踪后,卫合出面应对,原本一切顺利,待那些侍卫将走之时,他们又是如何发现树影后还藏有旁人的呢?”
说话间,卫千辰见贺泽惊风淡然自若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慌乱之色,于是卫千辰顺势追问道:“我同来宝三人在另一侧藏得极为隐秘,绝无半丝异动,惊风公子一人躲在他处可是又发生了何种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