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洵!余洵!你醒醒!”萧雨初伸手在他的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结果余洵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没了其他法子,萧雨初只好在他的痛穴上下针,一下子将他痛得激醒。
余洵一睁眼,便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他挺着一口气,一把抓住了萧雨初的手,其他什么也顾不得,张口便对萧雨初央求道:“我这伤,催动了毒性的蔓延,再过不久,怕是就要变成跟他们一失去神智的毒人了……”
萧雨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在她的眼里,余洵的生命值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
任何打击,都能让他立刻送命。
“在那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攥着萧雨初手腕的手掌特别紧,就像是萧雨初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一样。
还不等余洵开口,萧雨初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不答应!”
余洵面如死灰,惨淡着开口:“小兄弟……”
“要救人你自己救!”
萧雨初的语气冷肃,在这紧要的生死关头,显得分外无情冷漠。
她身后的裴寒及属下听得直皱眉,怎么也想不到肯蹚入这趟浑水中的萧雨初连一个将死之人都懒得应付。
倏而又听萧雨初冷冷道:“活下去,你自己去救。你不是喜欢她吗?”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介意自己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个累赘,不忍心让她或面见、或触碰那些顽劣的疾病,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她,将她护得如此周全。
萧雨初眼睛不瞎,从见到他们两个第一眼起,就察觉了余洵的心思。
只这一句话,余洵便清楚了萧雨初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抓准了萧雨初会心软这一点,继续央求道:“喜欢,也守不到最后了。若我能活着离开这白云村,我自当会竭尽全力找回我师妹。可你看我现在的伤!”
余洵抓着自己的衣领,强行扯开,露出了被黑血浸染的大片绷布。分明才换没多久,这便一片血污,任谁看都是活不成了。
“我恐怕……不能践行带她回苍城的承诺了……小兄弟,寒王,我只求你们看在杏林堂的份上将她救回,再无他求……拜托了!”
既然这件事也拜托给了裴寒,萧雨初心里的担子便轻了许多。
这若是换做以往,裴寒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杏林堂素来高洁,看不起苍城中的权贵,鲜少为官家人出诊治病。便是像老寒王这种德高望重的王爷也不放在眼里,只能按规矩登门看诊,这怎么能叫人心里不窝火呢?
见裴寒沉思,萧雨初亦好心提醒:“那个唐月,被掳走已经是好一阵的事了。也许她也中毒了,也许她已经死了……”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劝诫,竟是叫裴寒不要随便应承。
无论怎么说,反正裴寒的心里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可他这个人啊,天生喜欢跟人反着来,他全然将萧雨初的好意扔至一旁,满口应了下来。
“你放心,家父与杏林堂堂主乃是旧识,咱们之间本是不分彼此的。你师妹的下落我定会追查到底,这位仁兄也就不必太过挂怀了。”
萧雨初没好气地抛过去一记白眼,无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