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不雅!”裴寒连连摇头,一个劲儿地叹气。“放你来苍城,怎么谈吐越来越有那股子江湖野蛮气了?”
萧雨初扬起了下巴,坦率道:“我说话一向没底线,小寒公子,你若是受不了大可以走人啊!”
“那不成。”裴寒端的是理直气壮,再度向她伸手索要解药。“你还没给我解药呢!”
见萧雨初看都不看他,裴寒只好软声软气,好言相求:“沧州城被南麟国留下的内鬼提前开了城门,还放跑了几个中了尸毒的药人。我为了追回他们,一路从沧州杀到淳州,好不容易截下了药人,却被江湖中人暗箭所伤。要不是有护卫生死追随,我哪儿还能见到你啊?”
走在大街上的萧雨初脚步一顿,若有所思。
的确,这次裴寒回来身边没有带着护卫。就连平时在暗中监视她的那两人也不知道从何时不知所踪,若是有他们在,裴寒焉能伤到这种地步?
今早起来给他换药时,他身上的床单都被血染成了大片的红色。
而今却还强装没事地站在她眼前,忙前忙后,图的什么啊?就只是为了尸毒的解药吗?
萧雨初蓦地转过身,在看见裴寒那张几乎比纸还要发白的脸色时,什么毒损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她似是妥协地叹了口气,“那的确是解药,只不过我还在试验当中,并没有制太多的药丸备用。你若是需要,我回去多炼一些。”
裴寒露出狗狗般讨好的笑:“多谢……”
“先别谢我,咱们谈的是买卖,那药材也不是我的,所以你得花钱来买。”萧雨初就差没举着小算盘在他面前打得啪啪响了。
“这止血草是三钱银子,红芝是五钱……”
萧雨初正掰着手指算价钱呢,忽觉一个黑影向她重重地盖下来。
原是那裴寒一直强撑着身体陪她,此时终于脱力,眼皮子一阖,整个人便栽倒下来,头也贴进了她怀里。
萧雨初那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他这般砸压,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在地上,还将裴寒接了个满怀。
尝试着搀扶了几下都没能把他扶起来,萧雨初无奈地坐在隐隐发烫的地砖上,嘴里念叨了一句:“傻子。”
正赶上正午时分,外面太阳晒得很,裴寒的身体本就病弱,要是再遭太阳晒得中暑了,那恐怕会更麻烦。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者甚少,便是她想向人求救也没什么机会。
就在萧雨初束手无策时,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带着一阵闷闷的木轱辘从青砖路上碾压过来,马车最终在萧雨初和裴寒的身边停下。
马车里的人掀起了帘子,冲着她友善一笑,“小姑娘,看起来你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不知可需要在下的帮忙啊?”
萧雨初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怪了,苍城这么小的吗?
怎么一次偶遇,就能遇见当初在酒楼里吃霸王餐的那名男子。
他的目光在裴寒的身上扫量许久,意味深长地道:“姑娘,这位公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似乎受了伤。”
萧雨初蹙紧了眉头,反问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