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初的伤养了大半个月,一开始憋闷得厉害,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每天一睁眼就会被眼睛里飘红的大字提醒着自己的身体数值异常,她只能乖乖遵从师父的叮嘱,在屋子里好好休养,就连和裴寒见上一面都十分困难。
门外看守着的人虽然是裴寒的手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裴寒却是很少踏足这里呢。
那晚虽然跟裴寒隔着窗户聊了很久,可萧雨初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要是有个人能跟她来说说话就好了。
萧雨初正用双手托着腮叹气着,忽然听到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她还以为来的人是师父骆昊介,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会是从受伤以后只见过一面的倪童师叔。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倪童一进来,就看见萧雨初百无聊赖地守在窗边,也不知道窗外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
萧雨初看见他手上拿着一方小小的盒子,长方形状,便猜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针灸用的银针。
她微微惊讶道:“要改用针灸疗法了吗?”
“嗯,一日两服的药可以改成一服了。师兄他……就是你师父,他让我来给你做针灸的。”倪童虽然常是戏谑人间的姿态,不过对男女之别一事放得很开。
他见萧雨初没什么异议,便大剌剌地拉出了一条凳子坐在了床边,对她说道:“过来,把衣裳脱了。”
萧雨初:“……”
许久都没等到反应的倪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不恰当,于是忙对萧雨初解释道:“哎,你可别误会,我只是……”
“我知道。”萧雨初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眼中带着戏谑,调侃他道:“倪师叔的眼里只有郁师叔,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辈罢了。”
倪童被反过来戏弄了一番,失笑嗤了一声,撇头道:“还不过来?”
说是让萧雨初脱去衣物,不过也只是需要露出后肩背罢了,她将中衣和里衣都褪到了臂弯处,两人都坦坦荡荡,没有一丝不适应和尴尬的模样。
长长的银针随着倪童手上的巧劲,很快便钻入了萧雨初的皮肉里,像背满了刺的刺猬。
萧雨初正闭着眼睛等针灸的时间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倪童开口问她:“你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好像格外坦然啊?”
起初,萧雨初还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又没什么对不起诸位师叔们的事,当然是坦然的。”
“是吗?”倪童意味深长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萧雨初猛地侧过头去看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已卸下了易容伪装,而今的这张脸,是她真正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萧雨初便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咳嗽,连带着肩膀也跟着一块儿抖动,吓得倪童忙按住了她的手臂。
“别乱动,若是出血淤青了你可别怪我。”
他又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沉得很。杏林堂设立之时便允许堂中可以收女弟子,你还担心我们会把你逐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