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烨无动于衷,他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她,脸上的冷意渐渐深沉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生孩子吗?就因为你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宁小仇咬着牙,死死的瞪着他,眼中布满狰狞的血丝,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愤怒之中的人,理智只是一种传说罢了。
“够了!”他心底的怒火瞬间化作一条火龙,凶猛狠烈。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随着怒吼乍起,宁小仇只觉自己的脸颊猛地一阵疼痛,脑子也随之一片嗡声空白。
他这一巴掌只用了五分的力,但她的口腔之中,还是弥漫起了一阵腥甜的血气,宁小仇在这一刻明白了,他是无情,但是却不容他人揭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宁小仇,别拿朕的心当驴肝肺!任你践踏!”朱炎烨咬牙切齿道,他从未如此的失控,即便当初在这寝殿里强要了她,也不曾是这般的狠厉。
她私自用药避子,这已经触了他的逆鳞,他不舍责罚,本想就此平息,可却换来她这番话,在他看来,她无非是仗着他的宠爱,所以如此肆意妄为,而平日里,不管她何等任性,他都百般纵容,却不料,如今她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欺君罔上,朕可定你的死罪!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放肆!”朱炎烨气急了,他恨不得将她的心给剖出来看看,看看她那颗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宁小仇,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你就真这么没良心吗?
朕何时冷血无情?又何曾负过你?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妄为,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朕的真心,难道你真的以为,朕离了你就活不了了是吗?
“那你倒是把我杀了啊,杀了那些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宁小仇瘫坐在那床榻上,她缓缓转过脸来,一面轻轻的抹了抹溢出嘴角来的鲜血,一面冷笑说道。
朱炎烨气怒得脸色阵阵煞白,“宁小仇,你有种就再说一遍——”他狠狠的瞪着她,语气阴沉道,此时寝殿中气氛森然僵滞,在大殿四周侍候着的宫女太监们都诚惶诚恐的跪着,不敢有任何声响。
宁小仇的倔脾气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火上浇油,“你有种把我杀了。”她平静的说道,那脸上虽然不见波澜的痕迹,但那眼中却满是怨怒。
她知道他不会杀了她,这一巴掌,是他极为愤怒才打的,她也知道,此时的他,应该早就后悔不已了。
平时连她打个喷嚏都紧张得不行的男人,怎么会舍得对她动手呢,可是即便她知道自己理亏,但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命,她的心始终难以冷静自处。
朱炎烨瞪着她,咬牙切齿着,但看着她渐渐肿起来的脸颊,以及那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他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却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
即使说再狠心的话,但却还是恨不起来。
“怎么?你没种是不是?”宁小仇抻着脖子,瞪着他,继续挑衅着,那肿起来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朕没有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私自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朱炎烨气不打一处来,狠声怒斥道,但那脸色却已经克制了不少。
“哼!那你跟别的女人生去!你可是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宁小仇气哼哼的说道。
朱炎烨的脸色顿时气成了猪肝色,“宁小仇,你别以为朕非你不可!”
“朱炎烨,你也别以为我非你不可!”宁小仇心中气不过,咬着牙反击,她可是也有人喜欢的,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寝殿中突然陷入一阵死寂,两人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肯示弱,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朱炎烨拂袖离去,而这一夜,他再也没有回来,而是宿在了长禧宫中。
宁小仇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御阳宫中,守着那一盆炭火,无论丫鬟怎么劝说,她都不肯上床躺着。
那张宽大的床榻一直都是他抱着她躺着的啊,这御阳宫是女人荣耀恩宠的象征,她依然能够在这里住着,可是他却走了,宁小仇从未见过如此冷清的御阳宫,他不在,这里就只是一座空壳。
“姑娘,长禧宫的烛火已经熄灭了,皇上,跟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小宫娥刚刚冒着雨从长禧宫回来,是宁小仇让她去长禧宫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