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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天堑(1 / 2)

“皇上告诉我真相,又允诺我可以离开,可是如今,这天下,我又还能去哪里呢?睿王,他从未跟我说过,他与我的兄长有私交,我的父亲母亲,知道临死之前,都不曾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她喃喃说道。

朱炎烨静静的看着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波澜,他早料到会是如此,古函薇虽然精明能干,但好歹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他虽然不喜爱,但也算得上是欣赏。

“你可以去太和谷问他,亲口问他,是不是事实,免得让人误以为朕说胡话。”而朱炎烨倒是认真的说道,他从来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可是如今却好像变得越来越计较了。

“呵呵——”古函薇忽然笑了笑,却是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朱炎烨皱眉问道。

“臣妾笑皇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微言慎行了,以前的皇上可是从来不在乎他人怎么看待的,可是如今的皇上,却好像变得害怕被别人误解了、”古函薇苦笑道。

朱炎烨听了,却静默不语,他默认了自己的变化,但是却没有任何解释。

“皇上是否也在害怕她的误会?是否整日为她提心吊胆?”古函薇忽然抬眼看他问道。

朱炎烨看了看她,并不马上回答,宫殿里不经意间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

“无时无刻,朕不在害怕。”过了许久,朱炎烨低声说道,他的眉眼中浮现着痛苦的神色。

“皇上,既然当初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就不要后悔,后悔也无济于事。”古函薇重整心绪,她认真的劝道,而刚才关于古家被灭门的真相,她好像已经忘了。

“你回去吧,今晚朕跟你说的话,你最好,好好的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要想清楚,否则不要怪朕心狠。”朱炎烨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臣妾知道,臣妾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古函薇站了起来,她面色恢复了平静,擦干眼泪之后,好像刚才什么事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得一般。

离开了御阳宫之后,古函薇感觉自己仿佛换了一个人,她仰望着那夜空上的明月,神色却恍惚着,那脸上淡然似水,不再似往常那般时刻都思虑着,心散了,人便也跟着土崩瓦解了。

她忽然想起她的兄长,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记得她的兄长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如果他还活着,如今应该也已经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

“青葙?”她忽然唤身旁的丫鬟道。

“娘娘,奴婢在呢——”青葙一直陪伴在她身侧,自然知道今夜的古函薇经历了一些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她作为奴婢,不好过问。

“你还记得哥哥的模样吗?”她问道,青葙错愕。

“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奴婢当然记得少爷,少爷他长着一双十分俊秀的眉眼,奴婢记得小的时候,少爷还经常故意假扮成您呢,老爷和夫人若是不靠近了看,根本认不出是他来。”青葙微微笑着说道,言语中也不免带着对逝者的感伤与怀念。

“呵呵,是啊,我与哥哥是一胎孪生,我们相貌有些相似。”古函薇淡淡的笑着说道,神色却有些复杂。

“少爷不仅跟您长得相似,而且,少爷痴迷戏文,喜欢扮做戏子优伶,奴婢不小心撞见过一回,还以为是哪个戏班子的头牌花旦呢——”青葙笑着说道,她跟着古函薇从府里出来,从小便在古家做丫鬟了,当年古家出事,整个古府也就只有她们两幸存。

古函薇听着这些昔日的趣事,原本这些都是她心底最为美好的记忆的,可是今夜她听来,却觉得心头千万思绪,愈发的沉重起来。

在她少年的时候,她就曾经听过一些不好听的传闻,说她的哥哥喜好娈童,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事,不以为然,她的哥哥是古家唯一的儿子,怎么会是那样的取向呢,可是如今仔细想想,她的哥哥从小就喜欢扮作女相。

她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睿王,她竟一无所知,而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了,睿王竟然从未提起,他跟她的兄长是相识的。

“娘娘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皇上跟您说了什么?”青葙好奇的问道,她看了看古函薇,心里不免为她担忧了起来。

“没事,我只是,只是有些想他们了——”古函薇只是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遥想当年,古家被降罪,满门抄斩,当时她在太和谷跟随师父修行,才免于一难,后来朱炎烨出于对她的欣赏,将她收留,一晃眼过去了这么久,她一直恨着王家人,一直恨着朱炎啸,可是今夜过后,她却不知道将来自己,该恨谁了。

“娘娘,老爷夫人他们都是大善人,他们一定会过的很好的,说不定啊,现在已经在天上当上神仙了,在保佑着娘娘您呢——”青葙笑着安慰道。

“呵呵,但愿吧,但愿父亲与母亲,不知道真相——”古函薇颓然的苦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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