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害死了虚怀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还要把遗体带走?”朱炎烨很是不解。
而对此,太和大师的脸上也不免皱起复杂的神色来,今天,朱炎煦跟他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想起灵魂互换之事,他的心中未免惴惴不安。
“虚怀的身体里,也曾经住着两个灵魂。”良久的沉默过后,太和大师喃喃说道,这些话,他从未正面对任何人说过。
朱炎烨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不是病了,而是有一个人的灵魂挤进了他的身体里,两个灵魂不定时的调换,而那个灵魂来自于数百年之后。”太和大师脸色很是复杂凝重,这段往事,他是万万不想提起的。
朱炎烨不禁得握紧了拳头,他内心也开始不安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岂不是跟宁小仇如出一辙吗?
“所以,虚怀师父为了驱赶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便创了移魂术?”朱炎烨沉声问道。
“呵呵,你确实很聪明,一点就通啊——”太和大师却笑起来说道,只是他的笑容很苦涩,往事的回忆,让他霎时间显得更为苍老了起来。
人人都以为太和大师似神似仙,不食人间烟火,可是真正的他,却尝尽了红尘俗世的苦楚,而他渴望做一个真正的俗人,与相爱之人厮守,平淡度日。
朱炎烨想起当初带着宁小仇去碧波潭,只为了召回钟清初的灵魂,想到当时她差点因为移魂术而死去,如今的他还是忍不住心悸——幸好当初她回来了,不然他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害苦了他们——”而太和大师却忽然抹泪道,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脸上满是痛苦而愧疚的神色。
朱炎烨愣住,他没想到这样一个老人家,竟然在自己面前嚎啕痛哭,做为晚辈,他根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因为我,虚怀也不会出走,宁微也不会死——”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是,似乎十多年前的记忆在一步步的撕裂他的内心一般。
“宁微?”朱炎烨好奇道,“是与虚怀师父灵魂互换的人?”朱炎烨问道。
太和大师点了点头,此时的他,狼狈至极,丝毫没有往日的道骨仙风,也再无那淡泊人世的傲慢。
“大师!”而此时,静修赶来,看到静思堂里多了个人,顿时惊恐唤道,两人的对话也不禁戛然而止。
“你、你是什么人?!”静修火急火燎的赶来,怒目瞪着朱炎烨,警惕的质问道。
朱炎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却和善的问道,“宁小仇睡下了?”他笑得很是温和,静修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被噎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陌生男人虽然器宇轩昂,但是却谦和随性,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其实朱炎烨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从未楼面,对于太和峰上的人,他是认识的,可是别人却都只是第一次见他。
“静修,这是朱炎烨,大铳的皇帝。”太和大师抹了把老泪,然后解释说道,“不过此事要保密,不可让人知道,尤其是宁小仇。”太和大师十分贴心的补上一句道,对面的朱炎烨不由得会心一笑。
“皇、皇上?”静修从没见过当官的,一直以来,除了朱炎煦,他们在这山野之中,再也没见过什么身份尊贵的人,这一下子就来了个皇帝,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多谢静修师父多日来照料宁小仇,来日我必有重谢——”朱炎烨拱了手作揖道,很是客气,那气度随和大方,只像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
“额、额——这个,呵呵,没事没事——”静修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说着说着,忽然眼前一亮,“那,那皇上,您这次来,可是要把她接走?”静修满怀期待的问道、
太和大师此时也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想知道,他是不是专门来把人带走的。
这会儿朱炎烨不由得犯了难,他苦笑着,“她还在怨我,不会肯跟我走的。”这话他说得万般无奈。
想当初,他在朝中被刘亨之联合众多大臣施压,他们要求他定要处置钟清初,因为她的身上背着太多罪名,他曾经确实怀疑宁小仇的身份,毕竟他真真切切的挨了一刀,不得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奸细,加上形势所迫,他必须要做出个决定来。
可是在他还未有完全的证据证明宁小仇的清白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做出了保住她的决定,那可是宁小仇啊,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他怎么能忍心不要她。
甚至他曾想,若是她真的是朱炎啸的人,那大不了这皇帝他不当了,只要能够跟她待在一起,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可这也是短暂的胡思乱想罢了,他身处高位,无法让他随意的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龙椅,他不坐也得坐,他不能负了天下,也不想负了宁小仇,所以他决定要赌一把,赌她是否真的心里有鬼。
让静妃在毒酒里动手脚,是他早有打算的,当初刘亨之盯得紧,他不得不这么做,让她假死,然后将计就计,让钟清初这个人真正的死去,堵住他们的嘴,同时也可以让宁小仇活着,如此虽然对不住钟清初,但也是他的选择,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有,他不能没有宁小仇,所以也必须要做一个坏人。
“她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只知道你听信谗言,不信任她。”太和大师无奈苦笑道,宁小仇一喝醉酒,就把他拉出来骂个不停,他们之间的事,他和静修都知道一些了,但是她清醒的时候倒是对朱炎烨从不提起,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呵呵,太久没见她,得知大师为了解毒,所以便赶来了,看到她在这里过得好,朕心里也放心了。”朱炎烨无奈笑道,他眼中的缱绻温柔似水。
“也是,你不必担心,就让她在太和峰住着吧,宫里勾心斗角,不适合她,你强留她在身边,只会害了她。”太和大师却意有所指的说道。
朱炎烨和静修都有些意外,因为听着那太和大师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让宁小仇离开似的,静修一直察觉得出,太和大师对宁小仇是有特殊的感情的,那是一种毫无条件的偏爱。
“大师对她好,晚辈很是感激,但早晚,她还是要回来的。”朱炎烨坚定说道。
“可是你也知道,这身体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早晚要回到她的家乡去,而钟清初也会回来。”太和大师严肃说道。
对此,朱炎烨无话可说,这也是他最为无奈的事,“大师,可有没有办法,让她留下来,永远的留在大铳——”他抬头直视太和大师道,看的出来,这真是他的一大心病。
“有啊有啊,吐蕃的的夺舍术,肯定能解的——”静修一股脑热道,太和大师却严肃起来。
“那你可曾想过,她是否愿意留下来?”太和大师有些不悦的质问。
“她会的——”朱炎烨微微一笑道,“她会愿意留下来——”他很是自信的说道,眉宇间满是坚定的期待。
太和峰今日一直不得安宁,后半夜,太和大师终于肯睡下,静修收拾残局,而朱炎烨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进宁小仇的屋子里。
屋里的暖炉还燃着,而床上的宁小仇正在酣睡,那呢喃嘤咛似的呼噜声听起来格外的可爱。
他坐在床前凝视着她,嗅着满鼻子的酒味,但是唇角却在微微扬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那酡红的脸颊,那娇嫩的脸庞,好像让他的手指沾了一层花粉一样,脂粉一样的腻滑。
睡梦中的人下意识的嘟起嘴,表示不满,而朱炎烨满腔相思无处释放,故意加大力度揉捏她的脸,狠狠的出气,弄得那宁小仇在睡梦里也气得跟八爪鱼似的张牙舞爪起来。
“死静修——”她喃喃骂了一句,随后自顾的翻身继续睡去。
“唉,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都不想朕——”朱炎烨坐在床边,无奈感叹道。
以前她梦里总是唤着他的名字的,饿了冷了,尿急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张口就喊着他的大名,但是现在她好像真的跟他毫无关系了。
他知道,她还在怨恨自己,当初那样对她,她肯定是伤心极了,以她的性子,兴许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所以他来,都带着面具,骗她自己是李令白,也不敢靠她太近,因为他知道,如果靠的近,她一定会认出他来的额,即便带着面具,她还是会认出他来,他们彼此都太熟悉了。
记得有一次,他带她去看锦衣卫们练武,他故意穿上飞鱼服,蒙上面,与众多锦衣卫混在一起过招,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笑嘻嘻的跑过来就往他的怀里扑,丝毫不怕扑错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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