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阳宫是禁宫森殿,他特许她进出,任由她玩耍,而那串金珠宝玉做成的风铃是她最喜爱的玩物,她午间休憩的时候,总要听着那碎玉相击的声音才能入梦去的。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希望自己能像清风一样自由自在,而不是在禁宫之中做那金丝雀。
“宁儿,朕把对你的祝福都写上了,虽然这远远不够,但朕愿你岁岁长宁。”朱炎烨立于廊下,他微微仰头望着那一挂青竹风铃,心中默默念道。
当宁小仇背着沉甸甸的被褥归来时,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站着,而廊下多了一串新鲜的风铃,她既惊奇又困惑。
“喂?”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他都没察觉到她回来,便只好提着手里的木槌,往那院门一敲道。
朱炎烨这才回过神,他看到她背着湿漉漉的背篓,腰身被压着弯下来,看上去像是一只充满了怨怒的小乌龟,他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宁小仇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她咬牙背着那背篓,气冲冲的从他面前走过去,模样狼狈的她看起来累极了。
“宁姑娘,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朱炎烨识趣的走过去,帮她把背篓给卸下来,嘴里象征性的感谢道。
宁小仇不说话,把木槌扔了,背篓卸了,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挂风铃上,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直转悠着。
“那是你做的?”她冷冷问道。
“嗯。”朱炎烨暗自含笑,但依然一副淡淡的应答,没什么稀奇的样子。
宁小仇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带回来那些竹子,就是为了做这个。
“我可以看一看吧?”她学会礼貌问道。
“先去换衣裳吧。”而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后轻声道。
“哦。”宁小仇很自觉,现在的她不像以前那么无法无天,似乎,她也在忌惮他,心里头终归有些不自在。
她换好了衣服出来,却看到他已经把被褥给晒好了,她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他将那些被褥一一整理好。
“宁姑娘可真是贤惠,被子都洗得很干净,我得好好谢谢你才行。”他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却清楚的察觉到她的到来。
宁小仇惊了一下,好奇他背后是不是也长了眼睛了,“呵、呵呵,不客气,我可是在掖庭待过的。”她有些小得意道。
可是朱炎烨听了这话,他手上的动作却猛然顿了顿,他的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对啊,他怎么就给忘了,当初他气盛,将她罚进了掖庭里,让她做了不少的苦活累活,那段时日,她甚至学会了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奴仆,不再像以前活泼自在了。
朱炎烨意识到,她后来个性的转变,正是从掖庭开始的,试想她来自一个自由的时代,从未被人当成奴仆,而她本来信任他,却又被他亲手推开,被送入地狱一样的地方。
原来,他们之间的裂痕早就从细微积累来了,那些他不以为意的小事,都在蚕食他们之间的信赖。
而他一开始就没有从心底相信她,所以才会不小心掉入圈套,会忍不住怀疑她,把她当做朱炎啸派来的奸细。
忽然间,朱炎烨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绞痛,当初她被人下蛊,而刺了他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他的多疑与嫉妒,几乎害死了她,仍记得当初她被人从地牢里劫走,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相互扶持,他的嫉妒几乎将他焚烧一空。
他从不恨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他自幼生在帝王家,看似荣华无极,可是他却宁愿四处浴血而战,也不愿意留在皇城,对他来说,皇宫那个家,比战场还危险,他必须要十分的小心谨慎,不得有丝毫差错,才能活下来。
宁小仇的明朗对他来说,是暗夜中唯一的灯火,靠近她,他冰冷潮湿的心才会感到暖意,可是他也意识到,若是他不自省,他的冰冷潮湿会浇灭她,会彻底的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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